“韩先生,你意下如何?”
杨奉虽然没事就喜欢显示一下自己的优越感,毕竟是在边境地区呆了一辈子的土著,深知道理再大,也大不过刀子。面对实力极为恐怖的张狂,他只觉得势单力孤,自然要拉上一切可以拉拢的人。
毕竟,韩暹也是在边地呆了十多年的老人。就算平日里与杨奉不是很对付,不过此时此刻,韩暹断然没有胳膊肘向外拐的道理。
韩暹当然不会胳膊肘向外拐。他一开口,立场就非常的明确。
“某奉郭渠帅之命,前来协助张渠帅。如今大战在即,我等怎么能因为一点点小事情,就妄起争议?郭渠帅早有叮嘱,一旦有重要事情需要决断,某等当以张渠帅之命是从。”
“啊?……老韩,你……”
杨奉吃了一惊。不过,在张狂眼中,这个动作,似乎有些夸张。当然,韩暹这样说,正合张狂之意。些许小事,张狂也就大度的不去计较了。
宋果看了一眼韩暹,突然笑了笑。
“张校尉,你是统帅,你说了算。不过,额【我】手下的一百一十七号兄弟,都是多年里,跟杂胡刀头上来,箭雨里往的好汉子。你手下这些娃娃兵,不用额们这些个老骨头指点指点呀?
别的额不说。就说娃娃们杀了人,他们知道他们杀的是啥人不?杂胡蛮子们一打就会散,他们知道该去追哪一个最划算么?”
这个问题确实存在。太行军上上下下,对匈奴与各种杂胡的了解,的确不深。不说别人,就连张狂自己,对匈奴的了解,也仅仅是局限在书本和别人的口头上。没办法,这些年,太行军上上下下,从来没有与杂胡们打过什么交道。
像斥候队十人长廖化那样,能够勉强的说上匈奴话的,全军上下不到十个。而廖化的匈奴话,还是跟着宋果派出来引路的手下学习的。
“可是,老宋,你的手下,不会我军的骑兵战法啊!”
作为奇袭匈奴计划的最初提议者和主要执行者,乐进这些日子里,心情还是相当惬意的。见张狂暂时没有开口,乐进自恃身为作战主力将领和张狂心腹,自然要开口反驳一下宋果。
宋果听到这句话,脸上有些尴尬。他手下的兄弟们,固然各个勇武过人,骑**良。但是,说到大规模的集团骑兵作战,还真的是有些不知所措。
在骑射技能上,宋果固然有资格藐视一下太行军的骑兵队。然而,当太行军骑兵摆开阵势以后,面对敌人所施展出的那种“泰山压顶”般的碾压之势,让在一旁观战的宋果,也不免有些头皮发麻。
“这是奇袭,又不是什么正面开打。小乐,你的战法能用么?”
宋果毕竟是打过多次仗的老卒,见识还是有的。见乐进又要开口,宋果抢先一步,堵住了乐进的话:
“额知道,你小子要说,额们兄弟听不懂你们军中的鼓号。没关系,额把兄弟们分拆开来,一个顶一个的跟着你的手下,就当是个向导,总可以了吧?”
这话一出口,不光乐进愣住,太行军诸将愣住,就连同为并州势力的杨奉、韩暹,也当场愣住了。
当向导,这就意味着,宋果将部下一百多骑兵的指挥权,完全拱手让出了。
不说这会损失多少功劳和赏赐。在并州这种民风彪悍的地方,说话算不算数,很大程度上,就看你的拳头够不够硬,手下够不够多。万一张狂偷偷的将这些被分散开来的骑士们,给收编吞并了,宋果可就落了个血本无归的下场。
所以,让并州骑士们当向导这种事,张狂在前期大军潜行推进的时候,可以提出来。可是,在面临大战,准备夺取最后胜利的时候,张狂就不能开口了。他若开口,宋果三人最正常的反应,就是当场翻脸。
但是,这个主意若是由宋果自己提出来,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前提是,宋果要信得过张狂。
“宋老弟,你不要再想想?”
韩暹的话语里,隐隐有些失态的表现。
“是啊是啊,宋老哥……”
杨奉也开口想要劝说。
“没事,额信得过张校尉。再说了,额那些兄弟眼睛亮,不定谁就能提回‘须卜单于’的首级。到时候,额也能沾一沾光。别人问额,‘须卜单于’1是谁杀的,额说,是额的兄弟!那荣光,嘿嘿……”
宋果既然将话语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其他人也不好再问些什么了。韩暹与杨奉对视了一眼,表情有些无奈,一齐说道:
“愿尊张渠帅之命!”
对于这个结果,张狂很是满意。说实话,他对军纪散漫的并州骑士们,还真是放心不下。将这些半业余的骑兵们,放到两翼,壮壮声势,也就够了。真要破敌,还是必须看乐进的本事。
如果乐进搞不定,那么,张狂亲自统帅的一千名精锐骑马步兵,就会结成步兵战阵,对美稷城内的南匈奴人进行攻击。南匈奴人在马背上战斗还是有一套的,但若是敢于与汉人的步兵阵型硬拼,那就是一心为汉军贡献首级。
在没有装备双边马镫的年代里,骑兵的冲击力和肉搏能力是相当值得怀疑的。除了那些武技超群的精锐骑士,普通骑兵并不具备正面交战的能力。要是没有认清楚这一点,张狂绝不会轻易就率领大军,远征千里以外。
就算此行失败,以张狂所部的战斗力,足以保证在一万游牧骑兵的追击下且战且退。而且,乐进所部可是全部悄悄的装备了双边马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