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去取吾的画戟和弓箭来!”
吕布心思机敏,自然能够感受到,关羽刚才做法隐藏的含义。为了以防万一,吕布小声的吩咐魏越,将自己的武器准备好。
——等会儿,多半要用上的!
就算吕布不明说,魏越也明白过来。他只是年轻,又不是蠢人。
与此同时,典韦也对他的跟班叮嘱道:
“去,取某家的飞戟来。”
军中之人,多半尚武。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是有机会的话,对自己足够自信的武将,当然不会错失挑战心中强敌的可能。
此刻,数百双目光盯着关羽,期待着他的“一击必杀”展示。即使以关羽的自负,面对万众瞩目,也难免有些紧张。有眼尖的士卒,已经看到关羽,在第三次检查马肚子上的丝绦,是否被完美的绑好了。
正在这个众人摩拳擦掌,等待一场精彩的龙争虎斗上演之时,端坐在主位的张狂,眼角却隐隐的跳动了一下。因为,他分明的看到,不远处有一匹快马,正冲进犒赏三军的临时营地,将好些正在大吃大喝的士卒,驱赶得鸡飞狗跳!
——这是哪个家伙的手下,竟敢如此横冲直撞?
按照军法规定,营地中,不得随意驰马。春秋时期著名的兵法大师——司马穰苴,就曾经因为齐景公的持节使者,在军营中驾车驰马,斩了车夫,砍去车左边的立木,杀了最左边的那匹马,向三军宣示。
若不是这位使节直接奉了齐景公的命令,怕是死的就不光是他的车夫,而要连使节自己也搭进去了。
张狂自然达不到,写出《司马法》的司马穰苴,那种严谨的统兵水准。但是,这四、五年下来,死于军法的部下士卒,也不下二十人。张狂心中思量,若不是有极为重要的大事情,这个骑马的士卒,绝对是必死无疑!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自己找死的人呢?
有,当然有。
但是,绝不是那名骑手。
特别是,当代表遇到袭击的“钲”被猛烈的敲响之后,骑手的行为,自然有了最贴切的解释!
张狂的脑中,突然“嗡嗡嗡”的响成一片。
——敌袭?
——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这几年的独霸一方,让张狂的心理变化了很多。如果说,刚穿越时,张狂身体里,还残留着原来主人的一些性格行为特点。那么,现在的张狂,已经彻彻底底的被后世的灵魂给掌握了。
这是件好事,免得张狂一不小心陷入精神分裂状态。这也是件坏事,让张狂在关键时刻,暴露出半个宅男的本色。
四年前的那个血勇之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遇事要仔细琢磨半天利弊得失的理智者。连带的,原来那个突遭袭击,立刻带头组织反击的自信剑客,变成了一时之间,竟然不能有效做出反应的惊诧者。
“主公!主公!”
耳旁的呼唤,终于让张狂明白过来。看着眼前一双双或者惊慌、或者兴奋、或者平静的眼睛,张狂明白,自己必须挺住。
幸好,几年的杀伐征战,已经足以将一个普通的人,锻炼成合格的统帅。从沙场中走出来的张狂,经历了短暂的魂飞天外以后,终于及时的进入自己应该进入的状态。
所以,张狂当下所做的事情,就是什么都不做。
“来,大伙儿共饮一杯!”
在军营外围的仆役、辅兵们,开始出现小小的混乱之时,张狂居然还有心情举杯劝酒?
但是,这样不靠谱的行为,却让无数双眼睛的主人,心中放松了下来。
既然身为主将的张狂都如此镇定,手下们也不能表现得太丢脸了。
——应当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就算有,小天师也能摆平……
众人这样想着。
可是,张狂真的如他表面上那样轻松吗?其实,他的小腿,因为紧张,居然难得的发生了抽筋……
将领被稳住了,接下来,就应当让将领们去稳定士卒。不过,在派出手下的将领之前,张狂决定,先将事情搞清楚。要不然,心中没底的将领们,很可能将这种狐疑,传染给部下们。
一片混乱中,那名骑手冲到近处,让张狂看清了他的脸。
数年的相处中,张狂已经记住了至少一千四百名部下的面容和姓名。略一思索,几乎冲到面前的骑手姓名,就被张狂想了起来。
“渠帅!”
“贾立,汝有何事?如此惊慌?”
骑手贾立,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他不顾用力过猛拐到了脚的事实,跪倒在地,大声的疾呼道:
“渠帅!敌袭!”
张狂的心,猛的向下坠落。将他称为“渠帅”的士卒,都是从泰山郡就开始跟随他的老卒,在忠诚度上,不会有什么问题。忠诚度有问题的,根本在太行军中呆不到现在。那样的家伙,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就该在那场兵变中跑掉了。
这就意味着,敌袭,的确存在!
“肖大嘴呢!他怎么不来回报?”
没有什么事情,比在庆功宴上,接到敌袭的消息,更加让人扫兴的了。虽然理智上相信贾立的话,可是张狂在情感上,依然试图证明,这个坏消息是错误的。
“肖……佰长,他……”
肖佰长,外号肖大嘴。片刻以前,他正带着部下的一个十人队,在南面的草原上,负责当天的警戒任务。
说起来,这位肖大嘴,也是太行军里的老资格。他原本是颍川黄巾军大帅“波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