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徐掌柜厉声道,“根本不可能是心然!我已经查过了,此事与心然毫不相干!”
“老爷……”苏氏看见徐掌柜真的怒了,不敢再说徐心然的坏话,可仗着自己是徐家唯一子嗣的母亲,还是大着胆子说,“可是大小姐新建制衣坊的事情,老爷还是要三思啊。大小姐这么做,到底是何意呢?是不是都不将老爷这一家之主放在眼里了?”
徐掌柜说:“心然新建制衣坊,并没有动用家里的银子,那些银子,全都是她自己赚来的,有什么不可以?”
“就算那些银子是她赚来的,可是,那制衣坊的本钱还是咱们投给她的呢!若是没有徐家,她能这么风光吗?”苏氏最心痛的就是徐心然赚来的银子,她只能支配一半儿,另一半儿,她连见也见不着。
徐掌柜有些厌烦地看着她:“可是徐家的本钱,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为什么只有心然用那些本钱赚到了银子?你别忘了,你现在吃的用的,都是用心然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买的。若是没有心然,咱们全家都要喝西北风去了!”
“既然老爷这么看重大小姐,”苏氏赌气道,当然,是因为她现在有个儿子,才敢与丈夫赌气,“那么以后这份儿家业,老爷就全都给她好了,我儿子命小福薄,享受不起!”
儿子徐天佑,是徐掌柜的软肋。半晌,他长叹一声:“若兰,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爷还说不是这个意思?”苏氏又开始掉下委屈地眼泪,“老爷这话,明白这是嫌弃我们母子几个了。”
徐掌柜赶忙安慰她:“若兰,我怎么会嫌弃你们呢?我只是想告诉你,既然那间制衣坊已经归在了心然名下,而且她又有那个能耐,那么她想扩大制衣坊,总是一件好事啊。以前,爹在世的时候,就总是念叨着,要把福盛祥的生意做大,他那时候极想开一家制衣坊,甚至还想开一间绣坊,只是由于后来积劳成疾,早早故去,这些愿望,也就落空了。如今心然开起了制衣坊,还经营得有声有色,我们应该替她高兴啊!我想,爹的在天之灵,也一定是很欢喜的。”
苏氏暗自撇嘴,可不敢反驳。她知道,徐掌柜是个大孝子,不允许任何人对他的父母不敬。
苏氏劝说丈夫无效,只得找两个女儿去商量。
徐慧玥气呼呼地说:“娘,姐姐,咱们不能任由心然这么嚣张下去了!咱们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让她新建的制衣坊无法开张!姐姐,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徐慧瑛正要说话,忽然看见苏氏手扶着额头,眼神涣散,摇摇晃晃的,似是要跌倒。
她急忙扶住了母亲:“娘,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氏摇摇头,疲惫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乏得很。你们姐妹俩继续商量吧,我先去休息一下。”
苏氏由绣锦搀扶着进了里间。
徐慧瑛眉头紧皱:“玥儿,自从弟弟满月之后,母亲受到织云亡魂的惊吓,就总是神思恍惚头晕目眩,那端木先生的药,也在一天不断地吃着,可为什么就是不见好呢?”
徐慧玥天生大大咧咧,根本不会替别人着想,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她无所谓地说:“也许是娘变老了吧。也许是,操持家务太累了。你整天都在铺子里,又不能帮母亲料理家事,她自然是力不从心了。”
徐慧瑛有些生气:“我那是为了店里的生意!你以为我愿意在那里待着吗?再说了,家里不是还有你吗?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就不能帮家里分担一些?”
徐慧玥无辜地眨眨眼睛:“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呀!”
徐慧瑛气得摇摇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