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楚碧,拜见王妃。”她边说边随意地行了个礼,声音妩媚,柔得似能滴出水来。
阿茶脸上的笑意一下子便淡了,她抬目看着这名唤楚碧的女子,挑了一下眉:“你是何人?”
楚碧滴溜直转的眼睛不停地朝里屋看去,嘴上娇娇地回道:“奴婢的母亲乃是王爷的奶娘,兄长则是王府的大管家,王妃,王爷可在屋里?”
竟是那楚南的妹妹?瞧这语气傲的,她怕是还不知道自家兄长已经叫凌珣处置了吧。阿茶挑眉,对眼中已带了怒色的两个白摇了摇头,又问道:“你寻王爷何事?”
“奴婢是来给王爷送百合莲子羹的,这莲子羹可消暑解疲,润肺养身……”
楚碧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阿茶眯着眼睛道:“楚碧姑娘有心了,只是这莲子羹竟只有王爷的份儿,没有本妃的?”
楚碧这才回神朝阿茶看去。座位上女子清丽绝艳的容貌看得她眸子微缩,眼中忍不住流出嫉妒来,只是想到这王妃的出身,她又下意识挺了挺胸,微带不屑地回道:“王妃刚入府,奴婢不知您的口味,是以不敢随意做主。”
“如此看来……楚碧姑娘很懂王爷的口味?”
楚碧眸子微闪,又见这么久了里屋也没有半点动静,顿时心中一动,面上带了几分娇羞地点头道:“奴婢与王爷自幼一同长大,又曾贴身伺候过王爷几年,王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自是清楚。”
说到此处她眼中便多了几分挑衅和得意。
据说大户人家的少爷屋里都是有通房的,白叶顿时大惊失色,飞快地凑到阿茶耳旁小声道:“姑娘,这小妖精莫不是王爷从前的那啥吧?”
阿茶心头的怒火叫这一句“小妖精”逗得泻了大半,她哭笑不得地看了这憨丫头一眼,摇摇头:“不是。”
若是,她早就嚷嚷开了,岂会这般语焉不详?再者,凌珣虽没有说过,可她能感觉得出来自己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想到初次洞房时他难得笨拙的一面,阿茶脸蛋微红,心头的怒气又散了几分。
“以后要叫王妃,怎么又忘了?”
白兰教训傻妹妹的话让阿茶回了神,她重新看向楚碧,见她眼神越发轻蔑,不由笑意一收,神色淡淡道:“白兰姐姐,我瞧这位楚碧姑娘仿佛不是很懂规矩,礼都行不好,你且教教她。”
楚碧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白兰噙着温婉的笑容快步走到自己身边,以极其标准的姿态对阿茶行了个面见贵族妇人时该行的大礼。
两个白作为阿茶的贴身大丫鬟,自然不是真的什么准备都没做,其他的不说,这进京之后马上就会用到的各式见礼是早早就在路上随桂嬷嬷学好了的。
“楚碧姑娘可看清了?”脑中想着桂嬷嬷的话,阿茶伸出纤白的玉手,轻轻端起桌上的茶杯,一边轻抚茶盖,一边漫不经心挑了挑眉角,斜眼看着楚碧,“若是看清了,就重新给本妃行个礼吧。你好歹是王爷的奶妹,若是连个礼都行不好,岂不影响王爷名声?传出去别人还当咱们王府里的人都是这般没规矩的呢。”
欺负她不懂规矩?那她就用规矩反击。
楚碧叫阿茶优雅从容又不失凌厉的模样瞧得整个人愣住了,又见白兰正直直地看着自己,眼中已有冷意,她猛然回神,又惊又怒地咬了一下唇。
她竟小看了她!哥哥不是说她就是个山村里长大的村姑么?!对了,哥哥……王爷都回来这么久了,哥哥怎么还不见踪影?
楚碧心头忽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好放肆的丫头,不仅对王妃的话置若罔闻,还这般不知规矩的直视王妃,谁给你的胆子?!”
白兰是个温柔的人,平日里鲜少大声说话,但一旦板起脸,却是极有威严,楚碧叫她一声冷斥惊得回了神,心下一时有些发怵,只是她这会儿脑中有些混乱,再加上因生母是凌珣的奶娘,哥哥是王府大总管,这些年在这没有正经的主子的府中常得优待,过得如同小姐一般,心中早已没了为人奴婢的自觉,遂这会儿没怎么细想便脱口而出道:“放肆的是你!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王爷的奶妹,从小与王爷一同长大,将来更会是王爷的女人,你竟敢对我口出狂言!”
“王爷的……女人?”阿茶猛地抬头,眼睛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