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君来脸上的痛苦之色越来越重,就好像一只负伤的雄狮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众人可以明显看出他身上的肌肉又壮大了两圈,凸起的青筋也更加粗大。突然间,青筋周围现出红色的斑点,这种红斑瞬间遍布全身。楚来客心中一凛,暗叫不好,他知这是血管爆裂后出血的症状,便赶紧过去救人,飞身跳到令君来身后,快速点了他周身的穴道。令君来毫无反抗之力,体内竟一丝真气也无。楚来客暗感诧异,登时恍然“祭刀”所带来的巨大能量已超过了他身体承受的极限,导致他筋脉尽断,功力全失。楚来客见他的头发和眼睛都恢复了常色,忍不住鼻子一酸,知这位才华横溢的绝代高手生命也已到了尽头。
尤静瑶也冲了过来,蹲下抱住昏迷的令君来,抬头问道:“他怎么样了?”楚来客避开她炙热的目光,实不忍说出真相,默然不语。尤静瑶搭上了夫君的脉搏,脸色陡然变得惨白,已知夫君命不久矣,她伤心欲绝,眼泪簌簌而下。这时贾阴阳冲开哑穴,叫道:“先解开我的穴道。”楚来客来到他身边,衣袖在他身上一拂,穴道立解。贾阴阳和丹姑一起来到令君来身边,搭过脉后,贾阴阳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办法。
完颜兀术见令君来不省人事,正是杀他的良机,可己方高手都已受伤,难以动手,只好命令三百死士道:“快去把令君来多为肉酱!别让他醒过来。”众死士只听从铁寒一人命令,他虽贵为金国王子,却也指挥不了他们。而其他士兵都是受铁寒的威逼才不得不反,现在铁寒已死,大多数人都心中内疚,不愿再战。完颜兀术无人能用,但也不愿就这么离开,只能先静观其变,确定令君来的生死。
楚来客将令君来身子扶正,盘膝坐于身后,用“火焰气功”替他续气。楚来客的内功绵绵深厚,不一会儿周身便升起烟雾。令君来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尤静瑶再次搭上他的脉搏,察觉已有微弱的跳动,轻唤道:“君哥,君哥。”令君来轻咳了两声,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已无往日的光彩,多有疲倦之意,他看了看四周,苦笑道:“我这一生多为别人续气,没想到临死前也会有人助我,楚兄你受累了。”楚来客道:“这个时候就别说无用的话了,和弟妹多说几句吧。”尤静瑶握紧他的手,故作坚强道:“你还有什么心愿么?”令君来微微一笑,道:“把孩子生下来,好好活着。”尤静瑶心头一震,知令君来看出了自己的殉情念头,只好点头道:“你放心就是,雪儿已长大成人,无须我们操心。腹中的骨肉我一定会将他带大。”
令君来满意的点点头,道:“这我就放心了。”又对楚来客道:“小弟也有一事要拜托楚兄。”楚来客叹道:“说吧,我一定尽力而为。令君来道:“劳烦楚兄将内人,贾寨主,丹姑护送回和尚原,再将这柄刀交给洛天初,他是堡主,理应保管此刀。”楚来客点头道:“我一定照办,还有么?”令君来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沫,道:“转告洛天初,中兴我堡的重任就交于他了,此事任重道远,望他尽力而为,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另外请他善待雪儿,我会在天上为他们祝福”说罢又咳出了几口血沫。楚来客道:“我定会转达。”令君来仰望天空,微笑道:“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我也该走了。”
尤静瑶紧紧抱住令君来,哭道:“君哥,我舍不得你。”如此肉麻的话她本绝不会说,可到了生离死别之际,她只想将心中爱意毫无保留的表达出来。令君来笑道:“我也舍不得你,你今天流的眼泪只怕比这辈子还要多吧。”没想到他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尤静瑶叹道:“我恨自己性子太倔,跟你吵一次架就离开了五年。要是能一直待你身边多好,我真的好后悔。”令君来微笑道:“此情若在长久时,又且在朝朝暮暮,得你为妻,我已知足。”
说罢他竟站起身来,楚来客一怔道:“令兄你。。。”令君来缓缓渡向悬崖,悠悠道:“死去之人无须留恋,活着的人务必保重。”说完回头想尤静瑶微微一笑,纵身跳下悬崖,尤静瑶尖叫一声,飞扑到悬崖边向下望去,只见茫茫云海浮动,哪看得到令君来的影子,若不是为了腹中孩儿她真想也跳下去。楚来客叹道:“令兄不愿留下皮囊徒惹大家伤心,所以才选择跳下悬崖来了此一生,何等潇洒,请弟妹节哀。”
尤静瑶凝视着浮动白云,狠狠道:“君哥是被人害死的,我必为他报仇。”楚来客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错了。”尤静瑶扭头瞪着他道:“我错了?”楚来客道:“如果令兄在燕京不杀完颜宗望,无视金兵进犯川陕,他何来此祸?令兄既选择了与金国争雄,便有了付出代价的准备,甚至生命。血刀堡想扬名天下,牺牲在所难免,令兄也是其中一员罢了。不然以令兄志的雄才大略,无敌武功,谁能害的了他。”尤静瑶颦眉道:“你是说他自己害了自己?”楚来客道:“令兄为了血刀堡情愿做垫脚石让他人折桂。不是谁害了谁,而是他奉献出了自己罢了。”尤静瑶摇头道:“我还是不懂。”楚来客道:“令兄是血刀堡的挡箭牌,血刀堡所有的帐都要算在他头上,他为其他人遮风挡雨,又为新任堡主扫清障碍,这种无畏的牺牲令人敬服。”尤静瑶道:“他扫除了什么障碍?”楚来客道:“洛天初仍在成长阶段,武功和经验都不成熟,最大的威胁便是完颜离和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