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一个行人都无,卖早点的小贩也尚未开张,刚打开城门的宋兵仍在打着瞌睡,两人离开东门,走出三里后洛天初回头望着渐渐脱离视线的都城,心想若有命回来,一定再回这里向兄弟们道歉。正在感慨时,忽听凌芝儿惊呼道:“你看前面!”洛天初转头一看,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山坡旁站着五位骑士,他运上目力一看,这才大惊失色,原来那些人竟是朱雨时,陆飞,赵横山,顾瑶,严魏风。朱雨时大笑道:“我就猜你会不辞而别,所以就叫上大家在这里守株待兔,看你到底耍什么花样。”洛天初喜忧参半,百感交集,他不忍把已‘上岸’的兄弟再拖下水,要知救岳飞跟造反无异,如此一来兄弟们的生活也就毁了。
正在犹豫时,断了右腿的赵横山笨拙的从马上跳下,一瘸一拐的向他走来,走出几步后感到腿部发疼,只好站住,喝道:“臭小子!你过来!”洛天初战战兢兢的上前,看着赵横山吹着胡子瞪着眼,一副凶神恶煞的架势,生怕他怪自己不够义气而暴打自己一顿,勉强笑道:“赵兄别误会,听我解。。。”话还没说完赵横山已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他,像个孩子般在他肩头放声大哭,道:“你小子真的还活着!真的还活着!洒家想死你了。”洛天初心中剧颤,落下泪来,道:“我也想各位兄弟。”赵横山忽然推开了他,一脸怒容道:“你还拿我们当兄弟么!来到成都连个招呼都不打!还想就这么偷偷离去,要不是朱小子看破你的伎俩,我们仍被蒙在鼓里。”洛天初无言以对,低头不语。
两眼通红的陆飞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立时感到一股反弹劲力,微笑赞道:“堡主功力更加深不可测,不知这趟要去哪里,可有属下效力的地方。”洛天初躬身施礼道:“师傅,我。。。我。。。哎。”陆飞露出熟悉的亲切笑容,道:“堡主一路向东,莫非是要去临安救岳飞?”洛天初愣了愣,叹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师傅。”陆飞道:“堡主得知我们现在过安逸了,不想破坏我们的生活,甘愿独自冒险,属下完全理解,但殊不知我们都是江湖出身,有哪个是怕事的,生活再好也没有兄弟之情重要,不然就称不上兄弟了。”洛天初心痛道:“我怕再带大家重蹈虎牢关的覆辙,你们若因我妻离子散,就算到了九泉我也无脸见人。”陆飞道:“堡主放心,我已写信给了杜杀,蔡怜花,李晓,着他们保护我们的家人,如果真到了那步田地,就让他们率领我们的子弟兵脱离宋军,把家眷护送回血刀堡,山上有吃有喝,防御工事仍在,堪比潼关之险,根本不怕官兵。
顾瑶和严魏风也来到近前,顾瑶道:“我们下定决心才在这里等你,堡主一向果断,这次怎么就犹豫了呢。”严魏风也道:“小洛,发话吧,就去临安闹一闹。”洛天初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寒星般闪亮的眼睛逐一看过众人,最后点头道:“感谢兄弟们的情深意重,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临安便是,有兄弟们在,没有事情是办不成的。”众人欢呼叫好,热血沸腾,仿佛又回到了刚刚起义的时候。
这时朱雨时牵来了两匹空马,其中一匹竟是黑电,笑道:“我一直帮你养着黑电,就知有朝一日你会再骑上它的。”黑电见到主人欢喜的嘶鸣不已,洛天初拉住缰绳,温柔的抚摸着它的棕毛,用脸贴马首,道:“兄弟,我们再踏征途如何?”黑电似是听懂般的又是一声嘶鸣,洛天初翻身上马,道:“出发,去临安。”群雄们欢呼一声,纷纷上马。凌芝儿看到这些男人跟小孩子一样兴高采烈,“噗嗤”一笑,也爬上马背跟在他们后面。
严魏风回头打趣道:“堡主夫人且能行在队尾,当与堡主齐行才是。”凌芝儿白他一眼道:“我们还没成亲呢,别瞎叫。”顾瑶也回头道:“咱们江湖儿女重情不重礼,我看今晚就把你们的婚事给操办了吧。”凌芝儿忙道:“那可不行。”顾瑶笑道:“怎么了?难道堡主对你不好,你又不想嫁了么?”严魏风和他一唱一和惯了,赶紧接道:“不嫁怎么成,凌姑娘已经是堡主的未婚妻了,反悔也来不及了,再说谁敢娶堡主的女人呀。”凌芝儿红着脸狠瞪了他一眼,道:“只有等临安的事办完后我才可以嫁给他。”顾瑶奇道:“为什么呢?”凌芝儿幽叹了口气,道:“我觉得人生圆满后就离死不远了,我不想现在就让事情圆满,等到他平安无事回来再说。”顾严二人都沉默不语,凌芝儿的话虽然有些迷信,但其中却含着令人深思的哲理。每个人对于“圆满”的定义都不同,但人们无疑都在为着自己的“圆满”而奋斗。不达“圆满”奋斗不息,可一旦圆满呢?剩下的不就是等死了么?所以永远不要让自己“圆满”,永远让自己活着。
洛天初,陆飞听着后面的对话,啼笑皆非。洛天初问道:“师傅可知那‘同盟赐藩大典’什么时候开始?”陆飞道:“那要到秋天进行,可岳飞的刑期却在最近,据说金国也会派人去临安观斩,所料不差的话必是金兀术。自从扳倒了粘罕这个头号政敌后,他这些年在金国的权势日渐稳固,加上皇帝吴乞买身体抱恙,他更是手握军政大权,无人能及,完颜离和完颜昌是他的左右手,肯定会随他去临安。有他们在,营救岳大帅不会一帆风顺。”洛天初默默点头,道:“这次我们深入虎穴,大家不要用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