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曦嗯了一声,“可知道是怎么死的?”
卫婆子道:“依稀听人说过,她男人是喝醉了酒,掉进后门出去的小河里淹死的。女儿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儿子跟着将军府的商队跑商,遇上劫匪了。”
顾九曦这才放了卫婆子回去,今儿她得了不少消息,得好好消化消化。
眼见已经到了中午,顾九曦将这些事情放在一边。吃过饭才躺下,就见听音进来,小声叫了她一声。
“夫人,曹婆子来了。”
就是过得最不如的那一个人。
顾九曦掀开被子,道:“将人带到抱厦去坐着,我这就来。”
早上是为了唬住人,才穿了那样隆重的一身,眼下是谈心,顾九曦只穿了常服,连头发都是松松绾了一个髻,她在镜子前头看了看,又揉了揉眼睛,看见眼眶红了,这才打了个哈欠出去了。
曹婆子一见她就跪在地上了,眼泪一滴滴往下掉,“求夫人做主!”
顾九曦上前拉起曹婆子,道:“有话好好说,我年纪小,您又是先夫人的心腹,我经不起您这一跪。
说着,她又叫两个丫鬟出去守着。
曹婆子却越发的不肯起来了,再次道:“求夫人做主!先夫人就是被现在那个贱人害死的!”
顾九曦一惊,这可是钓了一尾大鱼上来。
她急忙拉曹婆子起来,沉吟片刻,等到曹婆子止住了哭声,这才缓缓道:“这话……你可想好了,不能乱说。”
曹婆子又要跪。
顾九曦冷了脸道:“你好好说,否则我就将你赶出去!”
曹婆子拿帕子擦了擦眼泪,道:“将军跟孟德善的生日就差了八个月!夫人难道不知道吗!”
顾九曦心里一惊,将军的生日交换过八字她已经知道了,不过这位二爷的生辰她的确不知道,想到这儿,她道:“没出嫁前,我便听说过后头这位孟夫人是顶着热孝进门的,若是一进门就怀上孩子,八个月……也就是早产两个月而已。”
曹婆子摇了摇头,道:“夫人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夫人怀了孩子,脉象一直很好,后头大夫更是每五天就来诊脉,从来没说过夫人会难产的话,哪知那天二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夫人来了,当天夜里夫人就肚痛难忍,要生了。”
顾九曦深吸了一口气,听见曹婆子继续道:“夫人拼尽全力生下将军,自己却血崩死了。再后来苏家上门说将军生下来就没了娘,没人照顾,不如让二小姐嫁进来照顾将军。夫人您想想,将军自有奶妈有嬷嬷有丫鬟照顾,二小姐当时不过还是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别说看孩子了,她连孩子都没抱过,她嫁进来能做什么?定是那时候已经珠胎暗结了!”
这么一听也不无道理,可是……顾九曦看看这位曹婆子,当时先夫人嫁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成婚了,按说夫人身边伺候的都该是没成亲的丫鬟,她肯定也是不在夫人身边的……这些事情她必定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是谁告诉她的呢?
曹婆子越发的愤慨了,“二小姐跟老爷当着先夫人的灵位拜堂,后来又将夫人住过的正屋封了,在后头另起一排屋子,老将军还直说二小姐受了委屈,补偿了她许多东西,让她一嫁进来就管了西院诸事。她这哪里是受了委屈,她这是怕先夫人的冤魂索命!若不是太夫人一直养着将军,将军怕是也要被她害了!”
顾九曦道:“你先别生气,我问你,你当时管着夫人的库房钥匙,又不在夫人身边伺候,这些事情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曹婆子不可置信的看她,气道:“是夫人的大丫鬟五月告诉我的!五月自知她知道太多隐秘,二小姐进门不会放过她,就在夫人的灵前磕死了!早上我听见夫人问话,知道夫人是个明事理的。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死了两个,跟她最亲近的奶妈也死了,都是现在这个蛇蝎心肠的孟夫人下的手!”
顾九曦听到现在,觉得许多事情有了解释,可是又有更多的疑问浮上心头。
比方早年太夫人虽然是随着老将军一起征战的,可是等到孟老爷成亲的时候她已经回府坐镇了,难道她没看出来?
又比方……如果孟夫人真的是进门前就珠胎暗结了,她又是在哪里跟孟老爷成就的好事儿?女子去不了前院,她又是苏家的千金,后头内院的丫环婆子众多,而且若是自己没出嫁的妹妹来看自己,给自己解闷,先夫人又怎么会不给她派人,至少两个丫鬟跟着……
顾九曦摇了摇头,又觉得不可能,她将自己的疑问跟曹婆子说了。
曹婆子道:“这有什么,早先太夫人也不是大家出身,管家的能力有限,都是这些年锻炼出来的,那时候将军府里乱得很,还没苏家有秩序呢。”
顾九曦记得当年苏家还只是个七品官,若是将军府比他们家里规矩还不如……这么一解释,勉强也说的通。
顾九曦正思忖间,曹婆子急切道:“我一家子人都被他们害死了,我硬撑着这条命,就是为了给先夫人申冤的。”
顾九曦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疑道:“这些年,将军也回来不止一次了……你却又为何不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