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忙碌了一天的百姓皆已入眠,而在京外一废弃的庄子上却火光通明,不快宽敞的院落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余具尸体,一旁雪白的山茶花上因沾上了鲜艳的血迹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妖冶。
舒恒一身玄衣从室内走了出来,脸如寒霜般冷峻,身旁跟着舒奇,他两三步就走到了尸体前,皱了皱眉,这十三人并非全葬身于禁卫军的手下,大部分都是在知道无法反抗之后选择咬破舌下的□□自尽,他没想到那边派到京城的人竟然都是死士,甚至早已在身体里埋了毒,他不得不承认,这一仗,是他输了。
舒恒忍不住握紧了双拳,闭上了眼睛,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上世,对方明明只培养军队,几乎没有死士,就算有,他们也从没有派过死士进京,这一世,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等舒恒忙完这些事回到忠毅侯府的时候,天已渐亮,宁汐没有舒恒在身边本就睡不好,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虽然舒恒已经很小心减小了动作,但宁汐还是醒了过来。
宁汐揉了揉眼睛,用手轻轻撑起了身子:“你回来啦。”
舒恒没有靠近宁汐,只是恩了一身,然后道:“你继续睡,我去洗个澡。”
宁汐点了点头,等舒恒离开后,却再也睡不着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知道舒恒在替皇帝舅舅办事,她也知道舒恒在偷偷地调查一些东西,她能隐隐擦觉到舒恒任务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可是却从未直观感受过,所以她也不曾太过担心,可是适才哪怕舒恒特意站的离她那般远,她仍然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看舒恒那样子,应该不是他受了伤,可万一,下一次他身上的血就是他自己的呢?
舒恒洗漱完后回到内室就看到宁汐在床上滚来滚去,不由上前按住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无奈的笑道:“你这是在作甚?”
宁汐见状又朝床铺里面挪了挪,然后掀开被子一角,拍了拍床单:“快上来歇歇
。”
舒恒摇摇头:“时辰不早了,过一会儿就得去上朝了,你睡吧。”
宁汐更用力地拍了拍床:“这不还有点时间吗,先上来休息一会儿!你如果不上来,那我也不睡了。”
宁汐执拗地盯着舒恒,舒恒低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说不过宁汐,于是乖乖上了床。
宁汐见舒恒没脱外衣,知道他是想把她哄睡后就离开,宁汐也不戳穿他,而是靠近他嗅了嗅。
舒恒笑着推开她:“什么时候和小溪一样了。”
宁汐眉一挑:“怎么?怕我闻出你身上的血腥味。”
闻言,舒恒皱了皱眉,又细心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他怎么没闻出来,难道是因为他在那里待久了,已经察觉不到这股味道了吗?
宁汐拔下舒恒的手臂:“别闻了,你现在身上香着呢。”说着然后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在舒恒身上躺下。
“舒恒,你答应我件事儿呗。”
舒恒温柔地抚摸着宁汐的脸颊,听到这话,直接道:“恩,你说。”
“我呢,也不想问你究竟在做些什么,也不过问你的任务有多危险,我只想你答应。”说道这儿,宁汐顿了顿,直视舒恒的双眸,“你一定要好好的。”
舒恒听到这话,愣了愣,然后将头抵在宁汐的头上:“傻瓜,我这么辛苦才娶到你,怎么舍得留你一人下来。”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被留下的那个人的痛苦,这样的经历他又怎么舍得让宁汐尝试,他们好不容易重来一次,他自然要还她也还自己一个圆满。
宁汐听到这话,嘴角才翘了起来,她相信舒恒,只要他答应了就绝不会反悔。
舒恒还是没能呆多久就离开了,等早朝结束后,舒恒毫无例外地被皇上留了下来。
“我觉得爱卿差朕一个解释。”皇上一边转着手上的扳指,一边说道,“你之前可是信誓旦旦地在朕的面前承诺会带回活口,朕才允了你这次的行动,可最后,你给朕看的却是那十几具冷冰冰的尸体,朕要的证据呢!”
舒恒眼眸闪了闪,这次的事的确是他的错误,今日凌晨他所查的那所废弃宅子是以前一个富商的宅子,后来富商一家搬去江南,那里便废弃了下来,因那处离京城颇远,且杂草丛生,之前调查与欧阳玲接触的那伙人的时候,那个地方一直都被他排除在外,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荷包,而那处废弃的庄子上又种满了山茶花,他根本不会怀疑到那儿去。
所以在接到舒奇消息,说待在那里的也许就是他们一直苦苦寻找的那伙人的时候,他才会如此激动,甚至没有做太多的调查就进宫信誓旦旦请了旨,却不想自己过于心急,硬生生将一副好牌生生给打烂了,如今手中的线索几乎全断了,难道这些年来的辛苦就白费了吗?他不甘心!
舒恒不甘心,有个人比他更不甘心,那就是皇上,任何一位皇帝知道有人一直在暗中觊觎自己的皇位都不会坐的舒服,眼看着就能顺藤摸瓜将背后之人挖出来了,却因为舒恒的失误线索全断,这让皇上如何能保持平静。
“舒恒,以你的能力,这事不该办的这么差啊
!”皇上毫不掩饰自己对舒恒的怀疑,直接问了出来,这也是他对舒恒一种能力的肯定。
舒恒蓦地跪了下去:“此事的确是臣的失误,是臣能力不足未能考虑到全面,臣愿意受任何惩罚,不过臣已经想到了补办方法,臣愿意将功补过。”
皇上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他从小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