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性?
见愁一下愣住:“说来师父三百年没有回过崖山,那你们的修炼……”
曲正风额头青筋一跳,叹气道:“基本靠自己。”
“……”
见愁明白了。
难怪在说起翻阅典籍的时候,曲正风会在后面说什么基础法门,还要提到师父教徒比较随性,原来是因为……即便拜师了,也还是自力更生的时候多啊。
曲正风一面朝前面走,一面叹气:“师父不靠谱的时候居多,如今正风修为虽然不算高,但也堪堪要迈入出窍,在元婴巅峰。大师姐若有什么修行方面的问题,问我可能比问师父更靠谱一些。”
能让一名弟子,说出这样的话来……
见愁已经不忍去想扶道山人到底如何不负责了。
她看向曲正风:“那便多谢曲师弟,往后少不得要叨扰了。不过这话听起来总是怪怪地……”
作为一个炼气期的大师姐,见愁说话实在是没什么底气啊。
曲正风自然知道原因在哪里,他只笑,如春风般和煦:“在大师姐被师父收为徒弟之前,我是崖山大师兄。”
呃……
见愁忍不住低头笑了一声,心里却在想,曲正风表面上看着不在意,不知心里是不是也有一种崩溃的想法?
说来,她还不知道师父收的其余几位弟子呢。
“对了,曲师弟,我记得,师父一共收了八个徒弟。”
“是有八个,不过如今算上大师姐你,也只有六个在崖山。我如今行二,四师弟你也见过了,他惯来是我们几个之中最不靠谱的那个。”
曲正风已经陪着见愁上了崖山道,站在上头,轻轻地一跺脚。
风起云涌,霎时凝成一座云梯,出现在见愁与曲正风面前。
这一架云梯,直直通向绝壁之上,见愁的住处。
昨日这一番神奇手段,见愁已经是见识过了,今日再见,眼底虽有惊叹,却已经不算是什么了。
她跟随着走上去。
“那还有三个在崖山。”
“正是,一个是三师弟,他乃剑痴,常年都在闭关之中,轻易不出关,如今也是。剩下的两个么,一个是呆子,一个是胖子。”
曲正风笑了一声,道:“他们这几日都在执事堂,虽知道大师姐你来,心里抓心挠肝地想要见一面,却也不能够。我估摸着,今日做完之后,也快了。大师姐你可没几天清静日子好过了。”
昨日所见的沈咎,明显是个不怎么正常的人,有些凡尘俗世里的花花公子气,不过真沉静下来,又恣意洒脱,叫人讨厌不起来。
至于曲正风,朗月清风一样的翩翩君子,用以形容他,是再好不过。
只是……
见愁暗暗思索,看沈咎这样嚣张的性子,竟然半分不敢招惹于他,只怕内里是个蔫坏的,没有表皮这么白,剖开来不定黑心,往后须得小心。
至于其他的三个,见愁还没见过,只听这剑痴,呆子,胖子,仿佛也没有多大的危险性。
不过……
仔细一思考,她师父收的徒弟里有正常人吗?
见愁一时想起在揽月殿时,掌门郑邀那一句疑惑:那么不正常的扶道山人,到底是怎么收了她为徒弟的?
其实,这不仅是郑邀的疑问,也是曲正风等人的疑问。
看上去,见愁跟整个崖山都不搭调啊!
两人各怀想法,不多时就已经顺着云梯而上。
沈咎竟然还站在原地,手里掐着一朵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可怜巴巴的花,一瓣一瓣地扯着:“去要,不去要,去要,不去要,去要,不去要……”
“沈师弟。”
见愁踏上峭壁内向内开凿的一块平地,这里算是她的“家门口”了。
“大师姐你回来了!”
沈咎听见声音,猛然一个激灵,一下就站直了,看向见愁。
若说他之前是个机械的木偶人,如今便像是被人注入了灵气与活力一样。
见愁心里觉得奇怪,他到底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
“方才我已经随曲师弟去拜见过掌门了,记得沈师弟刚才说有事要与我商谈。”
沈咎开口就想要说话。
然而,他眼角余光一闪,便瞥见曲正风抄手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到了嘴边的话,一字一句,忽然就仿佛变成了一把又一把的刀子,卡在沈咎的喉咙里。
沈咎张了张嘴,竟没能说出话来。
见愁越发奇怪起来,侧头望了望曲正风。
“沈师弟是要找曲师弟的吗?”
“不是!”
沈咎一口否决,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崩溃。
他看了看曲正风,又看了看完全不了解情况的见愁,心底自打昨夜就被撕开的那一道口子,顿时裂得更开了,现在不是鲜血汨汨流淌,简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咆哮而出!
“那什么,二师兄,我这话要单独跟大师姐说,你能回避一下吗?”
“哦……”曲正风抄手,凌空踱了两步,打量着沈咎的目光变得异样起来,“有什么话不能说的,竟然还要单独说?我竟不知道你与见愁师姐有这么多的话要聊了。”
这声音里的调侃和讽刺,是头猪都能听出来,更不用说自诩聪明绝顶的沈咎了。
“咔嚓咔嚓……”
这是沈咎磨牙的声音。
他瞪着曲正风,终于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