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师伯……你,你掐我一下!”
这是掌门人郑邀不敢相信的声音。
扶道山人抖着手,油腻腻的鸡腿仿佛有生命一样,不断在他两手之间滑动。
娘的,今天这鸡腿怎么这么不老实?
他只能用双手将鸡腿握紧,才能保证不让它掉下去。
听见郑邀在那儿叫唤,他想也不想就骂了一声:“山人我还想有人掐我一把呢!你嚎个屁!”
姥姥诶,这可是天盘啊!
快来个人给他们一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见愁这丫头,真是太坏了,太坏了!
最开始的时候不回答自己也就算了,打斗初,竟然没有亮出斗盘。等到开始战斗了,斗盘又被遮蔽在了紫光之中。
一直等到打完了,一脚把那喋喋不休的周宝珠踹出去了,他们才看到啊!
真是吓得山人鸡腿都掉了!
紫光虚影散去之后,站在拔剑台上的见愁脚下,竟然是一座全亮的斗盘!
一根根坤线,皆如玉质一样莹润!
全亮的坤线,全亮的斗盘,意味着什么?
完美斗盘,天盘啊!
“天盘”两个字已经在两个不靠谱的人脑子里不断盘旋,他们太过激动,以至于现在竟然无法说话。
山壁上,继曲正风之后,其余人等也终于听见了“天盘”二字,一时陷入无尽的震撼之中。
拔剑台上,见愁还站在原地。
这一次,她收着力道,身体里的灵气其实也没完全恢复,这一击其实也就堪堪与之前藏经阁那一次相比。
但即便如此,之前还神气不已的周宝珠,已经重伤吐血,现在躺在剪烛派另一名女修的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静静地注视着下面的周宝珠,接触到了一种极为震骇与不甘的眼神。
见愁一语不发地持着里外镜,朝外面走了两步。
之前在殿中所见三名剪烛派女修之中,较为平庸的那个,怀抱着周宝珠,一脸惊恐地望着见愁;而之前胆战心惊怯懦不已的那个,却在这一瞬间拔出了手中剑。
“你已经胜了,还要赶尽杀绝吗?”
这倒有些出乎见愁的意料。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步,再看看对方惊弓之鸟般的神情,顿时就笑了出来。
真是,赶尽杀绝?
自己看上去有那么吓人吗?
她不由开口道:“这一切不过她咎由自取。昔日,你剪烛派能仗势欺人,今日,我崖山仗势欺人,若用同样的标准来看,有何过错?”
那少女不由沉默,咬了咬唇,犹豫至极地望着见愁好半晌,才将手中剑一收,两手抱拳,躬身一拜。
“此次乃我派不自量力,行为有颇多失了偏颇之处,见愁前辈大人大量,还请高抬贵手,放过周师姐。”
“江铃!你说什么!”
艰难的一声断喝,咬牙切齿,从已经重伤的周宝珠口中发出。
她狠狠地瞪着前面的少女,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江铃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却将头埋得更低,照旧对见愁道。
“晚辈深知,见愁师姐当日未对聂师姐袖手旁观,实则是个心有正道之人。如今周师姐已为她的狂言付出代价,可她毕竟不是始作俑者。若见愁前辈能放过我等,待一回到剪烛派,晚辈必对师尊与门主陈明今日事情原委,转达崖山之意,相信门主一定会改变主意。如此,方可有两全之法。”
“胡说八道!你……咳咳……”周宝珠气急败坏,说话间,竟然又咳出了不少鲜血。
抱着她的那名女修,已经险些急得掉了眼泪。
“周师姐你别动了,别动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把她给我拦住!”
真是丢剪烛派的脸,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朝崖山低头!
等到回到剪烛派,等到她养好伤,看她怎么收拾她!
那女修看了看周宝珠,又看了看前面背对着她们,却将她们护在身后的江铃,又望了一眼站在高高拔剑台上的见愁,她正在注视着她们。
这女修,终于缓缓地低垂下了头,没有奉行周宝珠的话。
这一次,任由周宝珠如何叱骂,她也只当没有听见。
这一幕,有点意思。
见愁看着这少女江铃的目光,倒是变得有些欣赏起来。
不过说放就放,未免也太容易了一点吧?
她两手一背,将里外镜放到了背后,笑着问道:“你说放走你们,让你们回去跟剪烛派的长辈们陈明事情原委,空口白牙,我怎敢相信你们?谁知道,你们回去会不会直接抹黑我崖山?再说了,我看你,也不过剪烛派一无名小辈,怎可能说动你师门长辈,改变主意?”
直中要害。
见愁所言,句句在理。
一看江铃就知道她在剪烛派的处境了,初来之时战战兢兢,半句话不敢多说,如今站出来归根到底是为了维护周宝珠,保护两位同门,却要被周宝珠叱骂威胁。
人微言轻,见愁不相信她,才是必然。
显然,江铃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她唇瓣鲜红,牙齿雪白,咬起来的时候也分外用力,仿佛越用力一些,就越能让自己冷静一些。
迟疑了许久,江铃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道:“晚辈并不敢保证一定可以说动师门长辈,但若见愁前辈不放过我等,此事便绝无可能。”
见愁一听,忍不住点头,赞一句:“有道理。”
得了见愁这一句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