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纵会意说:“师叔,外面雪大,身子重要”。范退思:“我去去就来,你们在此等候”。小二递过竹斗笠,范退思戴在头上说:“都先回屋去”。他走出木门,踏雪疾步而行,此刻范退思已掌握凝气的法门,行动比往日快很多,虽然奔走加剧,但丝毫不感觉疲惫。守卫的弟子站在两旁纷纷朝范退思拱手,范退思点头示意,迈向白玉石阶。
当他走到石阶尽头,发现张角在雪中伫立,雪片虽大,却没有半片沾湿他的道衣。范退思躬身说:“见过大贤良师”。张角瞥了一眼范退思说:“不用客套了”。范退思谢过张角直起身来。张角:“想必你也看到那几片大块的乌云”。范退思:“正是”。张角:“发现什么没有”?范退思:“在帝都方向,恐怕。。。”张角:“你猜结局如何”?范退思:“估计凶多吉少”。张角:“我已派执事弟子骑马宝前去打探消息”。范退思:“但愿你我所想不会发生”。张角看着天空说:“不好说”。范退思不再答话,向云层望去,竟然比方才的还要多。
洛阳西,菜市场,雪片大若残云般下个不停,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市民。刑场上七十余人,妇孺老小,头上戴着重枷,脖子后面竖起高高的斩首的木条。他们身穿白色囚衣,跪倒一片,每人身后站着一名满脸横肉的侩子手。监斩台上,一名身穿红色官袍的官员盯着罪状观看,他身旁坐着一名身穿绿色宫装的女子和一名刀疤脸的汉子。官差持刀依监斩台而站,显得显得面目狰狞。囚犯的最前方马元义和马向身上血迹斑斑的躺在地上。十匹乌色大马后蹄上用碗口粗的棉绳,绑着二人的头和双腿双臂。
刀疤脸汉子看看天上的乌云说:“王大人,时辰已到”。官员恭敬的说:“是”,他冲司吏一点头,司吏拿出罪状宣读:“太平教大弟子马元义,四弟子马向隐匿帝都,妖言惑众。宣扬大逆不道之言论,秘密训练匪首流寇,欲图谋反,证据确凿,鉴于他们所犯的滔天大罪,行车裂之刑,灭九族。圣上亲自下令午时问斩,以正视听。有人头戴黄巾,家中供奉张角大贤良师者皆是太平教余孽,凡发现者格杀勿论”。
待司吏念完,王大人说:“午时三刻一到,立即行刑”。他扔下斩首令牌,侩子手纷纷扯开木条,横起鬼头刀。马元义挤出最后一丝真气冲监斩台上说:“唐州,你违背入教誓言,定不得好死”。唐州站起来大声说:“不愧是反教的大弟子,牙齿被打的差不多掉完,落还能说出话,我从来不相信报应,对不起了师兄”。他望了王大人一眼,王大人说:“行刑”。天空更加阴郁,彤云压顶罩过来,寒风裹着大雪平地而起,官差和市民被大风刮得闭上眼睛。
侩子手听见命令,手起刀落。马官催动乌马向前飞出,马元义、马向身首异处。大雪密集的落入地面,风卷起雪花显得更加凄惨。唐州看到满地的人头和马元义、马向碎裂的尸身满脸堆笑,他冲王大人一躬身,领着绿药儿向何进的羽林军营走去。王大人看着二人心说:“当真是心狠手辣的角色,这被杀的可是你曾经的同门师兄弟和一干无辜的老弱妇孺,你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他离开坐位,心情复杂的走下监斩台,官差们逐渐散去。
由于马元义等人犯的是叛国之罪,没有人,也没人敢来收尸,市民们噤若寒蝉慢慢回家。待官差走远,几个胆大的市民警醒的看向四周,压低声音议论说:“这不是住在一安街的马老爷么”?一人说:“是啊,是啊”。一人说:“死的太惨了,七十多口家眷连丫鬟和侍从也未能幸免”。一人说:“你听到他死时说的话,好像是他们被哪个叫唐州的叛徒告密出卖才被捕的”。第一个说话的说:“连尸首都没人来收,岂不是成了孤魂野鬼”?一人说:“赶紧回家吧,要是让人听到了会掉脑袋的”。几人慌忙迈步向往家中走去。一间客栈的门缝里,一名身悬葫芦,油光满面的老者听到议论后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