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祭师处理完部落刚发生的事情,便抑不住脚步赶回来,恰巧看到虞子婴埋头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背蹭靠在墙角。趣/读/屋/
石壁的灯盏晃动影影绰绰,略微黯淡的光线撒在她微弓的背脊,垂落的脖颈上,令她看起来又些孤寂又可怜——他心蓦地一颤。
“虞姑娘,你怎么了?”他放轻声音,视线移到半敞的窗边,若有所悟:“可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已经没事了……”
虞子婴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只是身形稍微有些不稳,左眼已经重新被掩盖住了,她抬起头,大祭师看到在那黝黑的肤色衬托下,她嘴唇几乎苍白无色。
之前那种像是要将她血液都冻结的寒意再度侵袭而来,她只觉小腹坠胀四肢僵沉软绵,虽不及上次难受,却也不自在。
大祭师一滞,看她经过他身边时脚步一趔趄,立即伸臂扶着她。
一握住她光裸的藕臂时,那软绵无骨的触感令他不可思议地发怔,但他很快便稳住心神,凝眸看着她道:“哪里不舒服吗?”
莫非是被感染上与鲜卑族一样的病症了?思及此,他心头一紧,心绪骤然紊乱。
一靠近他身边,虞子婴就像干涸的沙土碰上雨霖,那种潺潺浸入的滋润,煨烫抚摩着她每一寸肌肤,舒服得她每一根骨头都松软如绵,身轻如云御风。
“咦?”
虞子婴眯了眯眼睫,试探性地更靠近他,而大祭师胸膛一触及她凑上来的软肉全身如触电一样,猛退了一步,而虞子婴却板着脸再度蹭上去,最后将他逼抵于床沿时,她直接地用蛮力将他按倒在床上,虎虎地重压扑上去。趣/读/屋/
——果然很温暖,她舒服地眯弯起了眼睫毛。
“呃。”被猛地一下撞到胸腔腹部,大祭师禁不住痛哼了一声。
那一声呻吟如轻柔飘落的羽毛,掠过一池平静湖面,虞子婴浑身一颤,顿觉一阵口干舌燥,两人紧贴的部位像是烈火干柴,愈烧愈烈,怕他挣扎逃脱,她下意识使出了一招精神病院专门针对穷凶极恶歹徒的禁锢手段,将他四肢锁住不得动弹。
“不要动。”她的声音依旧冷静外地亮,像两簇火苗燃烧在饥饿辘辘的野兽眸中,一瞬不眨地盯着他。
大祭师喉中一动,眼睛晦涩至极,只觉她眼中的火焰像是要将他也焚成灰烬。
激烈跳动的心忽然停滞,他一动不动,然而声音却有些变幻清泠:“虞姑娘,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虞子婴盯着那双澄清,平和而苍凉的眼睛,不知为何心就像浇了一盆凉水,刚才升起的丝丝异样冲动情绪被这双眼睛渐渐抚顺了,她脑中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阳光下就像彩色的鳞片竞相闪耀地撒在菩提树下,洁白的菩提花斑斓耀目,树下一道气度娴雅静谧的身影身着杏衫白袍站在那里,不悲不喜,却已惊鸿了流光岁月,风华绝代。
但是她依旧没有放开他,只是眼神已恢复了平淡,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表情像一柄沁水钢刀一样,又硬又冷:“不要动!”
但这句不要动明显意味不同了,她的手如游蛇般在他身上不断巡查,却是在替他检查经脉与肌肉,刚才窗外那一幕令她幡然醒悟,或许她想得太简单了,这种疫虫并非只能寄生于皮肤,它亦能潜藏得更深。
由于不是抚摸,所以她手中的力道有些重,令大祭师感觉到痛楚之外还有一种痒意,他微诧地看向虞子婴的眼睛,如今里面只剩冷漠与专注,并不带一丝轻浮之色。
实则上是虞子婴一边检测一边顺便替他疏通全身淤塞的经脉,才会产生痒意,他身体机能并不理想,像这样近隔离靠着他,令她感觉很舒服,她私认为,如果她也能令他感觉到一样的舒服,他自然不会拒绝她了。
但事实上,疏通经脉后人体的确受益匪浅,但其过程却并不轻松,大祭师只觉得被碰到的每一块骨骼跟肌肉都又麻又酸又痒,哪里谈得上舒服,不难受得喊出声就不错了,特别是当她的五根金钢指滑落到他大腿内侧时,他倏地浑身紧绷如铁,既尴尬亦有些抗拒,但最多的却是紧张。
“虞姑娘,那个地方……”
虞子婴抬眼,黝黑的圆脸蛋儿正经颔首:“嗯,那个地方我会多按几遍的。”
大祭师一噎,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但看到她张翕着鼻翼,吐息粗重,额上汗水滑落,一双侵略性十足的黑瞳此刻泛起一层朦胧的氤氲,显然她现在做的事情,对她来说也并不轻松。
“若累了,那便……歇息一下吧。”
“这套疏通经脉整骨的手法若不一次完成,血脉不畅,你可能会变成一个瘫子的。”虞子婴一双眼睛一瞬间亮得吓人,幽幽地盯着他,仿佛对他的提议跃跃欲试。
大祭师对上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心头一震,只觉满腔热血都快冻住了,本想问她为何要替他做这些,但话到嘴边却只剩无奈地叹息:“那,还是麻烦虞姑娘了。”
等一整套疏通经脉的手法完成,虞子婴脑袋一歪直接累趴睡下了,但觉着最后本能意识,她四肢顽强得像蔓藤依旧牢牢地缠住他。
而盯着那张憨睡无防备的稚容,大祭师愣神许久,看着圈锁住他的藕节短臂,他暗地长松一口气,果然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扫过她稍微削尖了一些的下巴,他这才发现,她好像比初见之时清瘦了一些,接着他发现她的睫毛其实挺长,只是长势有些朝内瞧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