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西泽双眉扬得高高的,有些不可置信的扫了一眼皇甫尚安:“我还以为唐安邦的死活对你无关紧要。”
皇甫尚安只是淡淡睨了御西泽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唐安邦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的死活,皇甫尚安更加不会在乎,他在乎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唐一一那个小家伙。
想到这,皇甫尚安轻叹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按了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
“该回去了。”皇甫尚安说着,便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率先抬脚向包厢的门走去,御西泽见状兀自翻了个白眼,也只能跟了上去。
车内,皇甫尚安坐在副驾驶上,半阖着眸子靠在椅背上,他的眉眼间透露着一股严肃清冷的气息。
御西泽踏入车内,瞧了一眼皇甫尚安无奈地扯扯嘴角,便坐在了驾驶室内,却并没有吱声。
熟练的转动方向盘,御西泽悄悄地用眼角余光瞄皇甫尚安一眼,等待他打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沉默。
“唐家的这场风波太过复杂,不要让一一卷进来。”皇甫尚安缓缓睁开眸子,平视前方,声线淡漠,精致的五官上表情依旧寒冷如霜,他渐然侧过头,瞥了瞥御西泽,“你认为呢?”
“你为唐一一的打算,哪样不是为她好?”御西泽耸耸肩,表示赞同,他还不想现在就和皇甫尚安同归于尽。
“调查钱雪妍和孙海的事情,就交由你了。”皇甫尚安搭在手臂上的手指略微一紧,似是想起什么,深邃黝黑的眸子内划过几抹柔情,“不要对一一提及此事,为了唐安邦的事情,她现在已经够烦了。”
御西泽嘴角上翘,勾勒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啧啧啧,我知道了,要是我不小心说漏嘴,到时候你肯定不顾兄弟情谊,要把我千刀万剐,跟了你这种见色忘友的人,我也只能认命了。”
皇甫尚安的眼角余光倏尔就扫向御西泽,冷锐锋利的光芒令御西泽立即噤声,马上改了口:“钱雪妍和孙海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你尽管放心好了。”
“……”
繁华的街道上,样式繁多的汽车穿梭来往,像一条彩色的河在流动。
与此同时,s市市立医院。
唐一一提着一些饭菜,轻轻推开了唐安邦病房的门。
虽然他依旧时不时昏睡,不过已经从加护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
唐一一步比猫轻,小心翼翼地探了个头出去,发现唐安邦并没有醒来,更没有吵到他,这才轻手轻脚地转过身,将门合上。
将手中的饭菜放到一旁,唐一一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目光落在依然昏睡着的唐安邦身上,心底又是一阵叹息。
她今天来的时候特意捎带了一些饭菜,为的就是怕唐安邦醒来会饿肚子,可是她没有想到唐安邦的情况居然会这么糟糕。
唐一一担心病房内的空气不大通畅,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轻轻推开一些缝隙,让外面的新鲜空气尽数灌进来,钻进来的轻风拂在她的脸庞上,让她舒服不少。
拿了一张报纸,唐一一又回到病床边坐下,她低眉看报,以打发漫长的等候时光,眼角的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唐安邦,可是每每看一次,心中的希望和期待就会减少一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的环境依然寂静得如同万物未生,唐一一将手中的一张报纸反复看了好几遍,唐安邦却还是紧闭着双眼,根本没有即将要醒过来的迹象。
护士层告诉过她,唐安邦醒过几次,不过很不幸,她从来没见过。
唐一一的眉宇越皱越深,投向唐安邦的视线里充斥着担忧和焦急,就在她悬着一颗心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唐安邦的手动了动。
唐一一立即从座椅上站起身子,双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她睁大双眼,微微赋着腰身,温声开口唤道:“爸,你醒了?”
唐安邦并没有睁开双眼,手指的动作却愈来愈明显,随后他的脑袋也在枕头上左右移动,仿佛在黑暗的边缘苦苦挣扎。
察觉到唐安邦在逐渐恢复意识,唐一一的一双秀眉终于舒展开来,她加重语气继续喊了几声:“您听得到我说话吗?”
唐一一的话音刚刚落下,唐安邦便睁开了双眼,只是他的目光并没有聚焦,两只眼睛里也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叫人看不真切。
“爸。”唐一一的心又开始腾空,她伸出手在唐安邦面前晃了晃,紧蹙的眉头紧紧的盯着唐安邦问道,“您看得见我吗?”
也不知道唐安邦究竟听清楚了与否,他像是个大梦未醒的人,一会儿动动脑袋,一会儿又点点头,搞得唐一一都有些发懵了。
唐安邦费力地张开双唇,想要从唇齿间憋出几个字眼,动作却缓缓停滞了,他面上的表情也是一顿,随即又闭上双眼昏睡了过去。
唐一一曾经听过护士说过唐安邦的这种情况,她轻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睫,一双水亮眸子又黯淡下来。
她无力地坐回座椅上,双手交叉着扣在一起,抿紧下唇,担忧的心情更深了。
提包里的手机开始振动,唐一一掏出手机查看,是皇甫尚安的短信。
“情况怎么样?”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唐一一却总觉得字里行间蕴满了温暖的关心。
“还好,医生说他的情况稳定了不少。”唐一一迅速地回过去一句,并没有直呼唐安邦为“父亲”。
“嗯,早点回来。”
“好的,我知道了。”
看到皇甫尚安的短信,唐一一又简单地回复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