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张残快要倒地的时候,夜染尘伸手将张残扶住。这次快要倒地的时候,张残的肩膀上又搭上了一只手,止住张残的去势,然后一把洒然低沉的声音在张残耳畔响起:“张兄果然够意思。”
张残急忙转过头,入目的是传天英伟无匹的俊脸,不过脸色极为苍白,不难看出受了不轻的内伤。
张残愣愣地问:“传老弟是回来索命的?”
传天洒然笑道:“生即是生,死便是死。活人和灵魂是不同的两个世界,互不干扰,互不牵涉。虽然传某的灵魂实力远超ròu_tǐ,但是成王败寇,人要学着接受现实。所以如果有一天传某的ròu_tǐ被破,灵魂也绝不会找人索命,张兄大可放心。”
感受着从传天大理石板通透白皙的手上传来的温度,张残满心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多说,藤野新上的声音带着疑惑:“忍术?”
张残这才回头看向两人之前的战场,传天刚才所处的位置,被一段斩为两段的树干所代替。
传天洒然笑道:“伊贺流的秘法还未入得传某法眼,传某所用的,是李代桃僵之术。”藤野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还是柔声道:“确实令在下大开眼界。不过看来烈震天倒是有自知之明,督促传少主学些秘法傍身,不然的话,明年今日便是传少主的祭日了。”
这话其实是在明指若非传天有李代桃僵,纯以武学来说的话,传天的实力是不如藤野新上的。
传天洒然笑道:“藤野兄此言不假,以传某目前的功力,确实不如兄台。但是若想杀死传某的话,即便再加上令师,亦远远不够。”
藤野新上哂笑道:“世上最令人讨厌的人种之一,便是口出狂言者,尤其是不自量力的口出狂言者。以传少主的伤势,可敢继续下场再战?”传天闻言,摇了摇头,然后油然道:“藤野兄莫要强撑了,如果传某现在身死,藤野兄可凭仗气势如虹继续出手,而我等其余之人今日则全都难以幸免。不过可惜,当传某再次站在这里的时候,藤野兄同样也失去了信心。因此即使传某再次下场,你我之间也不过是乏味无趣的切磋罢了。传某从不做这等无意义的事情。”
藤野新上哈哈笑道:“传少主绝对是一个口才极佳的武者!然则在下此刻丝毫不觉得传少主说中了在下半分!男子汉大丈夫,勿要做妇人口舌之快,如果传兄没有诸葛孔明般骂死人的才能,还是效仿关羽之神勇吧!”
这话说的半点面子也没给传天留,并暗讽此刻的传天没有半点男子气概,不敢迎战。
传天不理周围异样的目光,洒然道:“还请藤野兄口下留情,此次小弟认栽了!想来各位都不难看出在下内伤极重,此刻下场,无异于找死。”
藤野新上似乎这才满意,传天又不忘说了一句:“哦对了!传某今生今世亦不会忘记藤野兄的宝刀名曰泣血,因为这是传某毁去的第一把神兵。”
藤野新上身躯一震,随之而来的是整个人气势涣散,伴随着泣血刀的哀鸣,一声破裂声响起,刀身化作点点碎片,只留下刀柄窝在藤野新上的手中。
同时藤野新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姣好的面容上艳红一闪而逝。
谁也没有想到形势会因为传天的一句话戏剧性的骤然急转,藤野新上以衣袖拭去嘴角的鲜血,冷声道:“此刀无法承受在下全部内力的灌注和传少主内力的侵袭,留之无用。倘若今日在下所用的非是薄刃,传少主绝对不会在最后关头找到在下的衔接漏洞,然后有机会还能站在这里侃侃而谈。”
张残看着碎裂在地的通灵神兵,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实在难以想象两人之间的劲力多么强横,才能把一件神兵就这么毁去了。此刻听到藤野新上这般说辞,又见藤野新上因为与自己血脉相通的武器被毁累及自身,正处于最孱弱的时机,不由哈哈一笑,正想说:“张某这里有把厚实的刀,藤野兄何不拿去再和传老弟龙争虎斗。”
张残自然是想着让传天趁着这个绝佳的机会把藤野新上干掉,但是话没出口,传天的手上劲力传来,张残顿时只觉得全身酥麻,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这劲道转瞬消失,张残心下明白传天应该是又看到了自己想去说出来的话语,却阻止了自己,因此在打了两声哈哈之后,改口道:“藤野兄的兄弟一个栽在宫照玉手里,现在又一个栽在了传老弟手里。来我中原之前一定忘了翻看黄历,说起来也巧,泰山脚下有个老孙头,虽说不是瞎子,但是算卦倒是一流!生人去找老孙头算卦的话,肯定是十钱银子半点不少,但是藤野兄可以报上张某的名字,老孙头绝对会便宜不少。”
一口气瞎说这么多话,张残都佩服机智如我。
藤野新上只是瞟了张残一眼,出声笑道:“兄台这样的人,若非站在传少主身边,按理来说,在下看都不会看上一眼!此次答话,实属破例。还请兄台万勿复言,在下感激不尽。”
张残为之气结,正要准备反唇相讥,传天拍了拍张残的肩膀,收回了为张残疗伤的手,转而道:“人的高贵不在于俯视不如己的他人。弱者才会更加正视自己,学习他人的长处,从而变为强者。别的不说,但是传某身边的这位孩童,就敢凭一腔热血踏入迷雾森林来找诸位报仇。只此心毅,藤野兄便要在将来的日子里小心了。”
藤野新上瞟了莫岁寒一眼,不屑地说:“以卵击石,匹夫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