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首的青年却是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桑彩自然负责翻译:“他说要不换个地方,纯粹就是友谊上的切磋罢了,他很想见识一下中原武林的剑艺。”
张残等人这才稍微有些缓和。
毕竟在白族的聚集地和白族人切磋,和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和白族人切磋,这也是两码事。
这青年弃“地利”的优势而不用,也算是很诚心,很公平了。
于是一众人便朝着寨子外走去,桑彩也一边给诸人解释:“他是我们族长的长孙,名唤他莫,更是我们白族的习武天才。我外出学艺的时候,也就是十几年前,整个九寨十八沟,没有人不知道他莫的。”
张残听了,则是不以为然地说:“能够真的变成强者的,才是天才。不然的话,只是一个稍有天赋、最终却泯然众人矣的笑话罢了。”
“老兄说的很对!”
他莫接了一句。
张残顿时就有些意外:“他兄听得懂汉语?”
他莫笑着说:“在下没少和汉人打交道,听得懂汉语不足为奇。”
张残脸上终究还是有些尴尬,解释道:“那么他兄应该清楚,张某陈述的只是一个事实,并没有小觑老兄你天赋的意思。”
“了解!”
他莫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嘴角还嘱着一抹似笑非笑。
那杜师妹逮着机会就和张残过不过川剧里的变脸,看样子,还炉火纯青。”
张残笑了笑:“不只是学过变脸这么简单!生活所迫的那几年,张某还研究过专职代人哭丧。杜姑娘哪天要是需要,张某一定……哦!”
说到这里的时候,谢国安又瞪了张残一眼,张残便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说着说着,一众人便来到一块还算比较开阔,也比较偏僻的草地上。
谢国安拱了拱手,面色凝重地说:“兄台请!”
挑衅那个谢国安的青年,面向谢国安,也是很有礼貌的拱了拱手,比起刚才的态度,显得客气了很多。
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人的转变或许和涵养并无多少关系,纯粹只是张残刚才露了那么一手,用足够的实力所换回来的尊重罢了。
随后,那青年一出手,就让诸人惊异了一声。
他的剑法与步法高深与否,暂且不提。诸人惊异的,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赏心悦目的观赏性。
长剑轻灵飘动,步法婉转回旋,看起来都十分的优美和协调。
加之他一身的华彩服饰,虽然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但是看起来他依然很像是一只欢快婉转的小鸟儿。
谢国安岿然不动,宛如泰山。
长剑只是画了个半圆,却后发先至,叮地一声,两把长剑斩在了一起,也恰好将那人的攻势瓦解。
如果说华山派的剑法讲究攻势,更加奇险,那么泰山派的剑法,则是讲究稳中求胜,以守代攻。
所以泰山派的剑法,修练起来必须一个动作也不能出错,一个角度也不能有半点偏失。甚至使剑的速度,无论是快上半拍或者慢上一分,都会令善于守势的泰山派剑法,因一线之差而沦为被动挨打的笑话。
谢国安那时候对张残等人那么苛刻,那么严厉,绝不是没有道理的。
同样,此时看见谢国安毫不费力的就招架住了那人的攻势,只有深知其中原委的张残等人,才清楚这一刻谢国安的潇洒和从容,是磨砺了多少岁月才铸就而成的。
连那青年都赞美了一声。
没错,张残是听不懂白族的话,但是看其溢于言表的神情,却不难推断。
随后那青年长剑连刺,谢国安依旧马步稳扎,岿然不动,长剑虽然没有半点花哨,远不及那青年的美感,但是偏偏却在恰当的时候将之格挡,使之根本无法寸进。
还是用个不恰当的比喻,俩人之间好像一个是顽皮嬉闹的孩童,却被一个成熟而稳重容着一样。
如果两两之间,一个人用纯粹的守势化解了对方的一次次进攻,那么谁高谁低,已经赫然分晓。
而且,这还是谢国安的长剑只是地摊货。
寻常长剑的轻灵,是无法发挥出泰山派剑法的奥妙的。因此,若谢国安用的是自己趁手的那种偏向于厚重的大剑的话,此刻那青年早该觉得无工可用,弃剑投降了。
一声暴喝,那青年一个转身,连带着腰腹之力,长剑催发出嗡嗡之声,一剑刺出,却能够取了谢国安上中下三路。
谢国安屏气凝神,也知道这是那青年的压箱技艺,更不敢怠慢。
长剑连连向虚空中斩出三剑,布下几乎肉眼可见的实质性的气墙。并且谢国安也避其锋芒,后退了五步,暂时不与那青年的锐气交锋。
此时那白族青年暗暗叫苦不迭。
他几乎作为杀手锏的一招,本来靠的便是速度与气势,但是谢国安布下的剑气,却让他的一招宛如刺进了粘稠的沙堆里。虽然这一招的去势,谈不上四面楚歌,但是手上传来的那种粘稠感,却让他知道自己的杀手锏已经用老,再无任何变化可言。
又是叮的一声,两把长剑再度相交,两人同时微微一震,旋即又同时收招。
那青年又是赞了一声,朝着谢国安翘起了拇指。
谢国安不惊不喜,微微颔首。
“泰山派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守得无懈可击,守得滴水不漏!在下大开眼界!”
“他兄谬赞了!谢某资质驽钝,我泰山派的剑法,谢某也只是学了个皮毛罢了。”
谢国安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