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连消带打,水琳脸上的杀气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骇然:这人能从一个人的内力,甚至推测出那人的武学的长处与短处,这等见识这等判断这等眼力,真是生平仅见!
“所以喽,那胖子打得什么主意,张某早就知道了!不就是想趁着张某不备,搞什么偷袭吗?万幸张某宅心仁厚菩萨心肠,不然将计就计,他那一身的肥料,来年春天此地的新出的花草必然生的更加茂盛。”
貌似是真的心生感慨,张残怅然道:“唉,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干嘛不少些勾心斗角,真刀真枪的明着来?还嫌我们面对的隔着肚皮的人心不够累吗?”
摇头之余,鬼婴的娇躯一阵耸动,随后又趋于平静。她那袖珍的的体内,也重新焕发出了新机,生生不息,虽说目前还未转醒,但是大致却是无碍了。
张残也长出了一口气。
下一刻,燕儿姑娘挽着袖子,就伸到了张残的额前,为张残擦拭着满是大汗的额头。
张残喘了两口,才笑着说:“哈,好久没有流汗的感觉了,久违的新鲜感哩!这两年,倒是流血的次数多得多。”
张残说得真诚,也说得毫不在意,燕儿姑娘却看着张残干净透彻的笑眼,没来由的心头一颤,手上也抖了一下。
不过随后,她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认真地为张残擦拭着额前的汗水。
至于树洞太小,不得不任由雪花埋没的水琳,又目睹了一次奇迹。
只半个时辰不到,闭目的张残,再度睁开双目之时,其中的神光,凛然到她心头反而一阵发烫。
这功力回复的速度,简直是骇人听闻!
而令她悚然战栗近似于妖魔的主人公,却洒然一笑,赤诚一片:“姑娘受冻了!”
随后他便轻拍了她身上的几处穴道,功力恢复之后,那彻骨的寒意,登时在功力运转之下,被驱散了不少。
尤其是被张残拍过的地方,余温尚热的感觉,倍感舒适。
她并非完璧,男女之事绝非雏儿。她被男人征服过,也征服过不少的男人。但是隔着衣服被张残拍的几下,可能正是因为这天寒地冻之故,才令她格外的感觉春风一般的暖意洋洋吧。
“你,你不怕我杀了你?”水琳说完,就自觉后悔,这不是明显的嘛,人家敢对她这么放任,自然是完全并彻底的,不惧她的任何使坏手段。
“到时候姑娘一定要给我个痛快,千万别折磨我!”张残义正言辞,认真地说。
水琳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想得美!一定要令你哀嚎三天三夜才断气!”
说完之后,她自觉失态,又把脸冷了下来。
张残笑着摇了摇头:“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大家其实都是以命在交往。如此惨烈如此悲催的事情,就算彼此为敌,也不妨在其中夹杂一点欢声笑语。真正动手的时候别含糊,就不枉好歹相识这一场了。”
水琳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她思索了好一番,才点了点头:“似乎也有些道理。”
张残拍着胸口保证道:“张某向来以理服人!”
“你姓张?你不是说你叫荆狼吗?”水琳错愕地问。
张残点了点头:“我叫张荆狼。好吧好吧,别这么看我!在下张残!”
“残?这什么怪名字!”水琳嘀咕了一声。
一旁的燕儿姑娘深有同感地说:“是吧?这名字真的不吉利!”
“敢问水姑娘,为何要追杀这鬼婴?呵,鬼婴?这名字也够瘆人了!不比张某的名字差。”
水琳倒也没有隐瞒:“鬼婴是甄别的手下,她刺探到了我军的踪迹,我们自然要追杀她!”
张残听到水琳在言及甄别这个名字时,语气明显有些复杂,甚至还有些鄙夷,便诧异地问:“这个甄别不是号称高丽第一将军吗?水姑娘似乎对他并不如何敬重一样!”
“他的功绩,并不能抵过他的卑劣!算了,不说他了,真会脏了水琳的嘴。”水琳说完还啐了一口,看来是嫌恶到了极点。
张残哦了一声,也不以为意。人无完人,谁还不能有点毛病?只看水琳如此态度,张残便推测出那个甄别,应该也只是在荒yin妻女这一方面被人诟病吧。
第二天,张残心中一动,昏迷着的鬼婴,也终于睁开了双眼。
所以说,张残的判断力是不错的。真正的高人,就算返璞归真,一双眼睛莹莹然,但是那也只是淳朴罢了,和孩童双目中的稚嫩,是截然不同。
鬼婴的双眼,那是成年人才有的成熟。
别说,一个袖珍的女子,一个娃娃脸的女子,一双眼睛哪怕虚弱得令人怜悯,但是底子深处透露出的警惕和成熟,总是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怪异。
“你是谁?”
“呀!”张残刚刚对她升起的“不伦不类的怪异”感,随着她的开口,又不翼而飞了。
鬼婴的语气,是江南女子般的甜糯,最最关键的,是她的嗓子居然是奶声奶气的娃娃音!而且,绝不是做作!
袖珍人,娃娃脸,娃娃音。这真是,真是,真是太有趣了!
随后,鬼婴也想到了她昏迷之前,是张残用苗刀的清脆,将她吸引过来的。不过她的娃娃脸上也没有过多的感激,至少感激之下,满是提防的警惕:“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张残嘿了一声,反问道:“江湖规矩!投石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