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沈微和凌宛芝喝得醉醺醺的,喝了酒不宜驾车,就叫了代驾。两人要穿过长长的地下道过去停车场,刚进入地下道,就听见激昂的吉他声。
沈微拉着凌宛芝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看见一个朋克打扮的男子在弹着吉他。他长相俊美,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此时摇头晃脑,桃花眼蒙上一层醉意,显得格外魅惑性感。
“好帅!”凌宛芝低呼。
他身边蹲坐着一个长头发的男子,眼神充满无奈。沈微恍然大悟,估计是那男子霸占了这个歌手的吉他,在这里发酒疯。
当她们从他身边走过的刹那,朋克男子开始唱起歌来,低吟轻唱,渐渐过渡到嘶声竭力的呐喊,声线和音域发挥的淋漓尽致。
咣当一声,沈微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被他的歌声震住了。沈微下意识地停下来,听了一会儿,一时间头脑发热,她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铿啷啷地扔到前面的吉他盒子里,然后蹬蹬地跑了。
唱歌的朋克男子看着盒子里的硬币,眼底溢满笑意,饶有趣味地瞥了那个奔跑的身影一眼。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廉辛然也会弹吉他。”沈微追上凌宛芝,打了一个酒嗝,笑呵呵地说。
凌宛芝看了沈微一眼,此时沈微白皙的脸颊染上红晕,眼眸迷离,显然是醉了。
沈微掏出手机,翻到备注是“廉帅帅”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拨打了过去。若是清醒的时候,她绝对做不出。
同一时间,在邻省出差的廉辛然,参加完一个宴会,刚走到酒店门口,一个穿着条摇曳坠地的玫红色长裙的女子走了过来,满脸媚笑,“廉先生,今晚很高兴能认识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尽尽地主之谊。”
廉辛然穿着一身裁剪合适的燕尾服,俊美优雅,表情清冷,礼貌而疏远地说:“不好意思,明天有事,多谢你的好意。”
女子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更加靠近,对廉辛然眨眨眼,暗送秋波,装作不胜酒力来依靠在廉辛然身上。
廉辛然不着痕迹地避开,手机响起来了,给了他离开的理由。女子气恼地跺跺脚,不甘心地走了。
廉辛然看着闪烁的名字,心情突然好了起来,随即想到现在是深夜了,这么晚打来是不是有急事,连忙接通,问:“沈微,怎么了?”
“学,学长,我还记得那年你在小礼堂弹吉他,好好听。”沈微说着又打了一个酒嗝,“我偷偷躲起来,你看不见我,嘻嘻。”
那是大学的时候沈微采访完廉辛然的两个月后,沈微晚餐吃得太多了,就出来溜达消食,无意中走到了小礼堂。小礼堂位于校园西南边,基本上被废弃了,这个时候更是没什么人会过来。
小礼堂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小灯,廉辛然靠坐在小礼堂一隅,专心致志地用木吉他弹奏出动人的曲调。那时候他身上有一种落拓的味道,调子听起来有时光荏苒的感觉。
沈微悄悄地站在小窗口外,慢慢地闭上双眼,聆听美妙的音乐。
她觉得他是有故事的人,身上有她看不懂的悲伤。
“不知道你唱歌会是什么样,应该会很好听吧。”沈微傻笑。
廉辛然蹙眉,他不记得沈微说的事情了,却留意到沈微打的酒嗝,问:“喝酒了?”
“呵呵,是啊,好喝,尽兴。”
“你在哪里?”
“我在街上,要回家啦啦啦啦啦。”
这个丫头显然是喝醉了。
“有谁在你身边?”
“芝芝。”沈微有问必答。
廉辛然揉了揉眉心,说:“把手机给她。”
沈微将手机递过去,凌宛芝问:“谁啊?”
“你好,我是廉辛然。沈微喝醉了,麻烦你送她回家。”
凌宛芝还有几分清醒,听见廉辛然的大名,马上立正稍息,严肃地说:“遵命,一定送到。”
“谢谢。”
凌宛芝挂了电话,将昏昏欲睡的沈微搬上车,安全送回家。
第二天沈微是被电话吵醒的,处于宿醉状态的她很烦躁,听到手机那头说的话,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粗口。她匆匆洗漱一番,喝了杯蜂蜜水,就冒着微微细雨,开车前往婚礼会场。
沈微从车里下来,就看见助理郭悦希站在角落里打电话:“爸,您快找人帮我看看哪里能买到这些东西,我急用……”
她眼角余光瞧见沈微的身影,匆匆忙忙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脸上挂着心虚的笑容,喊了声:“vivian姐……”
沈微蹙着眉,问:“你没有把备选方案的物品准备好?”
“我看这几天天气都很好的,谁知会下雨……”郭悦希在沈微冷冽的目光注视下,越说越小声。
最近沈微手上有多个婚礼要筹备,就把这个规模较小的户外婚礼交给郭悦希跟进。户外婚礼最容易发生突发状况,所以一定要做好预防措施,准备婚礼策划方案时也要跟进备选方案,多方面兼顾到才能做到有备无患。
沈微瞧了瞧窗外,雨还淅沥淅沥地下着,她沉思片刻,打电话找相熟的供应商订购了一批物品。
她挂了电话,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来,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对郭悦希说:“你去让他们把防雨顶棚支起来,待物品送过来后立即按照备选方案重新布置现场,核对婚礼流程……”
接下来就是一番忙碌,幸好天公作美,婚礼开始的时候,雨势已变小,后来远方的天空还出现了一道彩虹,为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