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然,你怎么了?”沈微追进卫生间,看到廉辛然伏在马桶上吐个不停。
廉辛然吐完后,直接用衣袖擦了擦嘴,然后靠墙坐着,清瘦的脸颊有点病态的白。
沈微蹲在廉辛然身边,担忧地看着他。
这是肿瘤发作的症状吗?辛然平时就会这样吗,独自一人承受着这种痛苦?
廉辛然抬手按了按沈微的小脑袋,说:“我没事,吐完就舒服了。”
沈微咬着唇看着他,前一分钟她还很生气他的隐瞒,但现在看到他这个虚弱的样子,什么火气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她心目中的廉辛然,一直是高贵优雅,君临天下,睥睨四海的,何时有过这么狼狈的模样呢。
“我扶你出去。”沈微伸出手。
“别把我想得那么脆弱。”廉辛然没有去握沈微的手,稳稳地站起来,然后趁着沈微没有防备,将她抱了起来,大步往外走。
“啊……”沈微吓了一跳,连忙说,“你疯了啊,你放我下来!”
廉辛然将沈微抱到床上坐下,然后坐在她身边,贪婪地看着她。
她瘦了。
脸上的圆润已经没有了,显得眼睛大大的,下巴尖尖的,他一个巴掌就能盖住她的小脸。
想到她因为孩子而吃的苦,他心里就不好受。
“辛苦你了。”廉辛然摸了摸她的脸。
沈微还在担心廉辛然的身体,突然听到他这样说,愣了一下。
“我,已经没事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不生气了?”廉辛然讨好地问道。
谁说她不生气了,她现在只是暂时将火气压下,等他好起来,她再和他计较,哼。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在你心目中,你认为‘夫妻’是什么定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你说夫妻之间要互相信任和坦诚,请问你做到了吗?”沈微用手指戳着廉辛然的胸膛,“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承受不起打击?我没有资格和你一起面对困境?”
“小微,我……”
沈微打断他的话,“闭嘴,你听我说!换位思考,如果我遇到这样的事情,也瞒着你,你会是什么感受?打着所谓为我着想的旗号,做着让我反感的事情,这样真的好吗?!廉辛然,是这个大骗子,太可恨了!”
廉辛然想到沈微所说的那种可能,就抑制不住要生气。就像沈微这次宫外孕,如果她没有给他打了那通电话,那他就会被瞒在鼓里,甚至一辈子都有可能不会知道。想到她若是独自一人去做了手术,他心像是有几千只蚂蚁在啃咬,难受得很。
“对不起,我错了。”廉辛然整个人笼罩着一种既懊恼又悲伤的气息。
沈微做了一件一直很想做的事情,伸手狠狠扯住廉辛然的耳朵,咬牙问道:“痛吗?”
廉辛然嘶了一声,他第一次被人扯耳朵,有点丢脸,看着沈微薄怒的小脸,诚实地回答:“痛。”
“痛就好,只有痛了才会记得教训!”沈微叉着腰说。
廉辛然将沈微拉过来,抱住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胸前,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关心则乱,这次是我做错了,原谅我。”
沈微揉了揉廉辛然发红的耳朵,嗯哼了一声。
“明天的手术医生怎么说?”
廉辛然说:“颅内良性肿瘤,大多都可彻底切除并很好地保护神经功能……采用显微开颅术,直接切除肿瘤,缓解肿瘤压迫和颅内张力……有专家团在,不用担心。”
沈微又问了廉辛然其他问题,详细了解他的病情。
虽然廉辛然表现得很乐观,将手术说得很轻松,但是沈微知道他是拼命往好的方面说,不想她担心罢了。
她不拆穿他。
保持好的心态很重要。
沈微摸了摸他的光头,语气轻松地说:“大家都说平头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其实光头也是啊,我们家的男神无论什么发型都能好看,连光头都能hold得住!”
廉辛然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展露笑颜。
其实剃掉头发后,帅不帅他根本不在意。但沈微来了,看到他这个形象,他有点别扭。现在听到沈微的话,知道她不嫌弃,他就放心了。
沈微在病房待到夕阳西下,廉辛然知道她还在坐“小月子”,担心她的身体,催促她回去休息。她坚决不回去,廉辛然如今病情不稳定,且他明天就要做手术了,她怎么能放心回去。
最后宋雯蕾做主,安排沈微转院,住进这边的医院休养,房间就在廉辛然的隔壁。这是廉氏医疗集团旗下的医院,住的更舒适些。
皆大欢喜。
这一晚,沈微住在廉辛然的病房里。
两人好久没有同床共枕了。
他们相拥而眠,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沈微一直在心中为廉辛然祈祷,愿主保佑他手术顺利。
“睡吧。”廉辛然抱紧她,吻了吻她的发心。
有他在身边,沈微很快就睡着,并没有像这段时间那样经常性失眠。
廉辛然居然也睡得很安稳,没有半夜被突然发作的头痛弄醒。
第二天沈微一早就醒来,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心里酸酸涩涩的。她凑近他,将红唇轻轻地印在他的唇上。
原本睡着的廉辛然突然睁开了眼睛,当场发现了沈微偷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