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雪又回到韩海涛的病房时,韩海涛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已经坐起了身子,和韩父说着话了。一脸喜悦地说:“小雪,我才和我爸说,要和你一起去看看奶奶呢。”
黎小雪听了,就怔了一下,而后,不知所措地,又看向了韩父。
韩父偷偷地给黎小雪使了一个眼色,故意笑着说:“海涛也有些日子没有去看他奶奶了,正好,咱们就一起过去吧。”
黎小雪尽管不情愿,也只好“嗯”地答应了一声。
韩海涛见黎小雪答应了,更加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身子一转,就下病床。到底是急了一些,连同身体的虚弱并未愈的旧伤,一脚没站稳,歪向一侧,直倒了下去。
黎小雪还拎着暖瓶,见韩海涛摔得猛,非但没想到去扶,而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
倒是韩父赶忙上了前,一把搀住了韩海涛。
稳住了身子的韩海涛,不由自主地,就把目光落在了黎小雪的脸上。见黎小雪只有惊慌,心里面就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怎么,也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劲儿。
韩父对韩海涛的情绪有了一些察觉,就又给黎小雪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黎小雪,一起扶韩海涛起来。
黎小雪会意,面对曾经相拥也热吻过的昔日的恋人,心里却忽然有了一些芥蒂。尽管有言于韩父,还是觉得,再不方便与韩海涛有任何方式的身体上的接触。
韩海涛还看着黎小雪的脸,目光渐渐灼热,烤得黎小雪面皮如炙。
韩父当然也体味到了黎小雪的心思,不好再强求,使足了一股子的力气,艰难地把韩海涛扶了起来。
韩海涛的视线,还是没有离开黎小雪,在韩父的搀扶之下,还是把一只胳膊伸向了黎小雪,强作微笑,试探似的说:“小雪,我们走吧。”
黎小雪再不好太过于顾忌,把手里的暖瓶放回到餐桌上,只当帮扶一个有困难的路人,来到韩海涛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搀住了韩海涛的胳膊。
韩海涛没有在黎小雪的搀扶中找到曾经的黎小雪似的温存,很想问一声黎小雪是怎么了,却又莫名地不敢。好像已然和黎小雪之间隔了一层什么东西,而这层东西一旦捅破,不仅会伤到黎小雪,更会危及两个人刚刚重新建立起来的关系。
是自己那一次对黎小雪的伤害,还没有完全被黎小雪释怀,才会使黎小雪看上去,这样不冷不热吗?韩海涛又这样想着,点了点头,又笑着说了一声“走吧”,就在黎小雪和韩父的搀扶下,一点点地出了病房。
从韩海涛的病房到韩奶奶的,还要乘两层的电梯。电梯的门自三个人面前开启之后,电梯里站着的,就只一个人,却是又在黎小雪身上惹了一肚子气的韩母。
韩母、韩父并黎小雪不由得都愣了一下神儿。
还犯着嘀咕的韩海涛虽然又觉察到身边的三个人似乎都各揣着心事,到底也不知道所以然,就和韩母说了一声:“妈,我们去看奶奶。”
韩母听了,“哦”了一声,强作笑颜,只说“你们去吧”,自己却走出了电梯。
韩海涛还要问韩母怎么不跟着一块儿去,就觉得韩父这边已经使了些力气,带着他,进了电梯里面。
已经又低下了头的黎小雪,也像叫什么牵着一样,不知不觉间,迈进了电梯的门。
电梯门随即就关上了,把这一老二少,间隔在一个封闭了的小小的世界里,徐徐上升之中,每一个人的呼吸似乎都算不得舒畅。
黎小雪觉得,韩母应该也是要去韩奶奶那里的。就算不是,韩海涛已经要上楼,韩母也不至于非在韩海涛病房的楼层下了电梯。总之,不乐意她黎小雪,是肯定的。
黎小雪还觉得,这个时候,一起去看望韩奶奶的,应该是韩家三口人。尽管,她不赶来医院,韩海涛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且不说,起码,还不会吃饭和起床。
电梯门很快又打开了,再展现于面前的一片天地,让思绪还烦乱着的黎小雪,情不自禁地,又往回缩了缩身子。
韩海涛感觉到了黎小雪的退却,不由得又转过脸来,不解地看了黎小雪一眼。
黎小雪在韩海涛目光扫来的瞬间,深埋了自己的脸,搀着韩海涛,只往外走。
这样,又随同韩父和韩海涛,黎小雪走是走着,怎么进了韩奶奶的病房,却并不知道。只在曹母惊喜着的招呼声里,才又醒过了神儿来。
看着这么三个人如此进了来,曹母实在打心眼儿里高兴,不为别的,只为不让自己看好的,自己宝贝女儿的这么一段情感的彻底破灭。
“小雪啊,你们真是外道,出了院,也不和我吱上一声。昨儿下午,我还过去了一趟,扑了个空,才知道你们娘俩个已经出了院了。”曹母乐着,先和黎小雪说起了话。
黎小雪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也挺忙活的,就忘了过来打招呼了。”
曹母摆了摆手,又和韩父说:“看这样子,两个孩子这又是和好了?我就说,他们再合适不过了。”
韩父只好陪着笑,点了点头,有些尴尬地说:“合适,合适。”
“唉,”曹母又把黎小雪和韩海涛喜喜欢欢地看了看,由衷地,再和韩父说:“这也才是缘分使然。有个歌不是唱着吗,是你的,想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想得也得不到。两个孩子,经历了这么一回,一定会更好的!”
韩父不料曹母会有这么多的话,又笑了笑,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