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雪和钟友诚的四只眼睛,似乎是带着对“更高的境界”的疑惑,一起看向了曹莹莹。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曹莹莹向四只眼睛问着,又激动地说,“你们自己说说,你们这算什么?区区一个漫画比赛而已!你们的目光不会是这么短浅的吧!他们愿意怎么玩儿,让他们怎么玩儿去好了。你们现在更需要做的,是把你们的画展办起来!”
黎小雪正要向曹莹莹点头,仍旧不肯罢休的钟友诚,又先喊了起来:“可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你觉得主这漫画只是区区小事,可我觉得,它简直就是从我的生命里流淌出来的东西!为它,我不知道耗去了多少的心血,在它的身上,我更是寄予了莫大的希望!我怎么能允许我辛勤的劳作,叫别人卑鄙地收成?我不能就这样认了,我不能让他们龌龊的行为,就这么轻易地得逞!画展是画展,漫画是漫画,我只想得到我应得的。这,丝毫也没有错。”
黎小雪又听钟友诚说完,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莹莹,我们真的不可以就这么认了。你不知道钟友诚在创作的时候有多么地辛苦。”
曹莹莹“哼哼”一笑:“那,你们又想怎么样?找那些评委,讨一个公道吗?人家应该都是一伙儿的吧?”
黎小雪又给曹莹莹问住了,一双眼睛又看向了钟友诚。
“总也有个说理的地方吧!”钟友诚坚持地说。
“不错,”曹莹莹又和钟友诚点了点头,“确实是有说理的地方。只是,这理儿,又不知道需要多少的时间才辩得清楚……”
钟友诚不以为然,直接打断了曹莹莹的话:“明摆着的事情,傻子一看,也看得明白,还要什么分辩?”
“这可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一分钱的官司,也可以打上半年,你信吗?”曹莹莹眼见钟友诚给自己又问得怔住,就把问题更严重的一面摆了出来,“官司不是你凭着一朝的热血,想打就打的!你要先考虑考虑,你是不是有这样的时间和精力!”
钟友诚没能立即就回答曹莹莹,好像,真的在心里面算计起来。
“吃点儿亏,不行吗?”曹莹莹又有些无奈地说,“咱们的老祖宗就说过,讼兴不争。你是没有和人打过官司。你并不知道打起官司来,往往都是两败俱伤。”
钟友诚摇了摇头:“我真的就不明白,怎么个两败俱伤?”
曹莹莹尽可能地耐着心:“首先,你不能确保你一定会赢……”
钟友诚却没有任何地耐心,只听了曹莹莹这样灭着自己威风的话,就又嚷了起来:“我干什么不会赢?”
“你拿得出证据,证明人家剽窃了你的作品吗?”曹莹莹也和钟友诚喊到。
“根本就是!还用什么证明?”钟友诚不服气地说。
曹莹莹只好“呵呵”一笑,又冲着黎小雪说:“还是你来和他解释这些吧。”
黎小雪不得不低声地,和钟友诚说:“莹莹说得对。打起了官司,是要看证据的。这样的证据,我们真的很难拿得出来。”
钟友诚还是不能理解:“只需要稍稍地对比一下,一目了然!”
“对比?”曹莹莹又不屑地说,“拿什么对比?你的原稿吗?它们在哪儿?”
钟友诚不假思索地回答:“在他们那里。”
曹莹莹只是笑着看着钟友诚,不再说话了。
钟友诚终于有了一些心虚,嘴上却还强硬着:“小雪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你可问问她说的话又能有什么法律上的效力吗?”曹莹莹指着黎小雪,问钟友诚。
钟友诚又看向黎小雪的时候,黎小雪已经在摇头了。
“那就在现场比试一下!”钟友诚更激动地说着。
曹莹莹对丧失了理智的钟友诚忍俊不禁,又笑着反问:“谁给你现场比试?”
钟友诚陪不起这样的笑,咬响了几声牙齿,把脸扭向了一边。
十几秒钟的沉默之后,曹莹莹收住了笑脸,也缓和了一些语气:“这一定是一场持,久战。往好了说,就算你最后赢了这一场官司,剽窃者身败名裂了,你也一定是身心疲惫。身心疲惫其实也都不是你最大的损失,你最大的损失,不,应该说是你和小雪两个人最大的损失,却是因为这样的一场官司,不能全身心地筹备你们的画展!这是什么?这叫因小失大!钟友诚,我羡慕你的才华,敬佩你的抱负,可你行事的方法,却让我难以恭维。你和小雪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打什么官司。小雪的肚子等不起!”
钟友诚又把脸往起抬了抬。他虽然无言以对,却也不愿在两个女人面前低下一向高傲的头颅。
黎小雪又劝起钟友诚来:“凡事也都有个轻重缓急。我知道你很屈得慌,但,大丈夫能屈能伸。”
“嗨!”钟友诚当然要做“大丈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也只好如此了!”
钟友诚的一声叹息,倒让黎小雪和曹莹莹都松了一口气。
“小雪,”曹莹莹意味深,“接下来,我们可要全力以赴,准备画展了。”
黎小雪听得明白,稍微地又想了想,使劲儿地,点了一下头。
……
黎小雪忐忑不安地,终于敲响了钱老板的门。
“请进。”钱老板随意地说着,好像,正做着案头的工作。
又听到了这并不算阔别的声音,黎小雪的心跳得更加厉害,没敢立即就推开门。
钱老板的声音,很快又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