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喘不过气来,你满肚子的委屈,我还觉得压抑呢!”钟友诚说了,几乎就是拖着,把黎小雪带到了床边之后,两只手又按着黎小雪的肩膀,把黎小雪按坐在床上。
“你干什么?”黎小雪质问了一声,就挣扎着起身,屁股才离开了床面,又给钟友诚用力地按了下去。
如此反复了三两遍,钟友诚到底把黎小雪牢牢地按住。
黎小雪怒目而视,把钟友诚看得好似仇人,如同无赖。
钟友诚又冲着黎小雪运了几下的气,一只手还按着黎小雪的肩膀,一只手又指着黎小雪的鼻子,郑重其事地说:“我饭也不吃了,这就出去找工作。从今往后,一切的开销,都由我来承担。你只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在家里洗衣做饭。我如果知道你又偷着跑了出去,小心我,我……”
“怎么样?”黎小雪还瞪着钟友诚,不服气地说。
钟友诚又咬牙切齿,凶光毕露:“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随便你怎么对我,你就是不能剥夺我工作的权力!”黎小雪毫不相让。
钟友诚晃了两下黎小雪的肩膀,厉声地说:“你是我的女人!你必须听我的!”
黎小雪则使出了身体里余下的所有的力气,推开了钟友诚:“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钟友诚暴跳如雷,一只手又揪住了黎小雪的领口,一只手直仰在了半空。
“打!你打!”黎小雪把自己的脸竭力地往前一送。
钟友诚两眼通红:“你这算什么?算是和我挑衅吗?”
“随便你怎么以为!”黎小雪强硬地说了,又向钟友诚流露了失望的眼神,之后,就闭了眼睛,两行泪水,流淌在脸庞。
看着黎小雪流淌在脸庞的泪水,钟友诚不禁也在心里面感慨起自己眼睛里不复存在了的,曾经的黎小雪的“美丽”,举在半空里的手,不住地抖了起来。
钟友诚不住抖动的手,拨动着半空里的气流,气流荡出了弧形的波,传递在黎小雪的第六感。黎小雪湿漉漉的睫毛,于是,微微地颤了起来。
钟友诚一点点地松开了黎小雪的衣领,举在空中的手,也丧气地垂了下来。
黎小雪还是一样的姿态,等着钟友诚的手打在自己的脸上的同时,也等着自己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更加彻底的失望。
“小雪,”钟友诚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也许,在你的心目中,现在的我是不可理喻的。可,我所以这样,也都是为了你好。我也知道,女人也挺得起半边天。我没有想过要阻拦你去做你的事业。可,你也总应该找一份正经儿的工作才是。”
黎小雪本不想再接钟友诚什么话茬,叫钟友诚说到“正经儿”一块儿,不由得,又张开了嘴:“我从来也没有做过任何见不得光的事情。”
“是吗?那,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人心胸狭隘呢?”钟友诚又难过地问。
黎小雪含泪的睫毛更明显地颤抖了两下,把脸又扭向了一边。
“嗨——”钟友诚的一声叹息,完全发自肺腑,更好像,已经在身体里积压了许久。
黎小雪感觉到钟友诚在自己的身旁坐了下来,把眼睛闭得更紧了许多。
“小雪,”钟友诚的声音,又有些语重心长,“特别是这一阵子里,我也忙着一些的事情,和你的沟通,实在,是少了一些。这,是我做得不够的地方吧。我以为,我们真心相爱,心里面都揣着对方,总不至于有太大的隔阂了。”
一声“真心相爱”,倒好像捣蒜缸里的捣锤,捣着黎小雪的心,又一阵的疼痛。
“你觉得,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会有伟大的作品问世吗?”钟友诚忽然又这么跳跃式地问着黎小雪,语气里面,还隐约着钟友诚一样的自负。
这样的问题,根本提不起黎小雪任何的回答的兴致。
钟友诚也不是一定要得来黎小雪的回答:“我这个人,最是海纳百川,容得下万事万物。所以,才可以把这世间的一切,都在我的画笔下表现得栩栩如生。哦,不是栩栩如生,而是确确实实地具有了生命。不光具有了生命,这生命,更因为我的表现,而永恒。我记得我和你说过,绘画是时间艺术。作为时间的艺术,我的画笔已经不是简单的一种记录,而是一种生命的延续。几千年,甚至几万年之后的人再看到我的作品,也如同欣赏到永生不灭的万事万物。”
黎小雪又一声叹息,表现出了对钟友诚这一番话的不耐烦。
“可,”钟友诚佐证了自己的心胸,又在一声转折声里,言归正传,“我包容一切,也不等于我就没有了是非。是非在我的心中,一直也都极其地鲜明。我知道一个人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我和你说的,让你只留在家里,一点儿也没有错。你为人过于单纯,这世间的许多险恶,你根本就不知道。”
黎小雪终于耐不住了,睁开了眼睛,和钟友诚再说的话,竟好像,使了性子一般:“既然是这样,你就更应该让我多接触外面。你越是不让我出门,我可以知道的,也就越少!”
“你说得不错。只是……”钟友诚有着难言之隐一样,皱起了眉头。
“只是什么?”黎小雪追问。
钟友诚又摇了摇头:“说来,我的心中也一直有着这样的矛盾。一方面,想给你应有的空间,一方面,也是怕你在外面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伤害。你可能都想不到,每一回,你不在我身边,我其实都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