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洱善说得时候,根本没意识到,她一言一语已经将庄湄的遭遇说得险象环生、可怜至极,如同一个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癌症患者那样,时日无多、痛苦煎熬。
温禧在听得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
等到吴洱善说完了,温禧将座椅转过去,不让吴看她脸上已经无法抑制的神情。
“我来找你,一是看中你们温家的势力,我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让你手下的人白忙活,你们出耳目,我出真金白银,二是,我终究是在本城找到她的,我想着,也许她想家了,也许她回来了,也许她在本城,还有别的牵挂……三是,我信你,你看在死去的薄湄的份上,可怜可怜我的小夫人,哪怕……她已经横死街头,我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好。我现在就下令找她。你别再说了。”
吴洱善松了一口气,她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良久,温禧转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小欢喜,我和你说了实话,你是不是………也是时候,和我说实话了。”
“……”
“你不是问我,我的小夫人究竟是谁吗?她是谁,你是不是比我清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禧盯着吴洱善,吴洱善也盯着温禧。
“温禧,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能帮我找她,我非常感谢你。有些事情我们心照不宣。”
“洱善,你在说什么?”
“庄湄,装湄,假装是薄湄,要查她很容易,我刚才拿着她的照片,在你的公司走了一圈,结果你猜怎么着,你的财务、你的助理、你的高级经理……好像都对她有点儿印象。”
温禧脸色一沉,吴洱善说:“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你这个美人计我中了。我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吴洱善走过去,坐在温禧的桌子上,她戳了一下温禧心脏的位置,“我是回国不久,可我知道现在的南北关系非常的紧张,你需要我。你需要我们吴家的财力来镇场,不是么。拉拢我们吴家的人太多了,用得手段都千奇百怪,只有你。温禧,只有你,我只中了你这招美人计。你这招我吃定了。我吃得死死的。”
温禧失笑,“知道中了我的算计,还这么高兴,我看你被庄湄迷得不轻。”
吴洱善握住温禧的手,“我不爱江山爱美人,在你眼里,她只是个棋子,可是我觉得她就是薄湄。幸亏你不喜欢女人,否则我真怕我抢不过你。”
温禧不想解开这误会,她甚至觉得吴这样误会合情合理。
吴洱善忽然低下头,和温禧额头抵着额头的对视。
“温禧,你睡过她吗?”
“没有。”
“她后背上的纹身,是不是你纹上去的?她脱了层皮都褪不下来。”
“是我纹的。除非她死了,否则一辈子都要带着那纹身。”
“温禧,我知道她就在你这里,你反悔了,你想要回她,对不对?”
“她不在我这里。她的失踪与我无关。”
“有人看见婚宴最后一天晚上,你和她在花园里接吻……你们还说了很久的话,是你鼓动她和你私奔的,对不对?!
“不是接吻,我只是让她帮我换一下药。”
“你猜我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什么?”
温禧冷笑,忽的将坐在她桌子上的吴拽下来,按倒在地上,一手拿着水果刀,悬在离她眼球2厘米的地方。
“我没兴趣知道,你还想问我什么。我告诉你,我们温家,还没落魄到需要你们吴家来帮忙。”
“哈哈,是吗?需要我提醒你吗,温禧,对,你们温家确实财力雄厚,可是你们一半以上的资产都是见不得人的,一个黑、道世家,怎么拼得过北方那些根红苗正的名门正派?”
两人一番口角之后,温禧长长的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有点难逃宿命,她做过的坏事,就算承认,也没人相信是她做的,而那些绝对不可能是她做得事情,总会有一万个人来一口咬定就是她做得。
“你今天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不觉得累吗?”
“……累,非常累。”吴洱善倒在地毯上,温禧也丢了水果刀,她整了整衣袖,踢了踢松了口气的吴,“一起去吃饭吧,我今天已经被全世界的人冤枉到现在了,是,我爸爸是黑、道公子,我爷爷是黑、道公子,我太爷爷也是,对,轮到我这一代,非常自然的,我也是,可是我们家可从来没有绑架过别人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