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在那辆车上做了半秒钟的停留就移开了,案后迈着优雅的步子就朝主宅内走去。
一路上下人见到楚定天,都会恭敬的喊一声二少爷。
今天楚云山庄的主宅看起来格外的忙碌,下人们都战战兢兢的,做什么事都会考虑再三。
主宅客厅。气氛显得格外的凝重,或者是庄严。对于这种气氛,楚定天只是勾唇笑了笑,这笑三分轻蔑,气氛戏谑。
“爷爷。”楚定天见到众人之后首先是走到楚兴夘的身边礼貌性的喊了一声,然后就坐下,双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看着会客沙发上的其他人,脸上露着公式化的笑容,既不亲密也不会显得很疏远。
“韩伯伯、韩伯母好。嗯……”明明就是个懂事的人,声线中却生生的是不屑于放纵,看到右手边的一个中年男人时,眼神不禁迷离,蹙着眉头似乎真的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一样,“嗯……”甚至手掐上太阳穴,看着那个中年男人很陌生,但是却似乎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熟悉,可是就愣是想不起对方是谁。
而那个中年男人,一身正装,精炼的短发,黑发中丛生白发,剑眉、高鼻梁、不厚也不会太薄的嘴唇,刚毅的下巴,眉宇间自带一股英气,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不多见的大帅哥。坐在那里不苟言笑,给人很压迫的感觉。
虽然是不苟言笑,但是看着楚定天的样子时,禁不住也带了不易擦觉的笑,和楚定天对视,直到楚定天觉得再想不起对方是谁的时候,会有点不礼貌,就偏头在楚兴夘耳边问道,“爷爷孙儿愚笨只记得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来这位叔叔是?。”明明他就是压低声音在说,却偏偏就传进了在座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不大不小,刚刚每一个人都听见。
韩家夫妇听到楚定天的话时倒抽一口冷气,带着点后怕看着坐在楚兴夘身边的楚定天,又看了看那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对于楚定天的话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还是那副样子,脸上不染一点表情。
楚兴夘一双鹰眸睨着自己的孙子,面无表情,视线投到右手边的中年男人身上,还没等他开口,楚定天一拍脑门般的恍然大悟,“等一下,我似乎记起来了!”
声音太大,忙碌的下人的视线都被这音量牵引过来,毕竟从开始到现在客厅里的气氛都压抑得诡异,楚定天的话就像是一块巨石落在水中,忽然间引起了千层浪,众人视线落在楚定天身上,“是孙先生,对?”这话是问的楚兴夘,不确定的语气却让每一个人都听到了,包括每一个下人。
下人心里肯定在想:老祖宗二少爷不是无所不能吗?怎么不识得每天都会在新闻上出现的孙先生?总结之后得到:二少爷又在调皮了。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从进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韩雅心看着手放在膝盖上,有点替楚定天担心,不由得道“天哥哥,你怎么不认识我干爹?他是孙先生啊,京城那个。”声音听上去有点喘,应该是有点紧张。
韩雅心是无意之说,却像是是一颗炸弹一样落在了众人心中。但是这个众人并不包括韩家夫妇和孙仲勋。
楚定天听到韩雅心的话时,眸色倏地暗沉下去。楚兴夘见过的大风大浪比楚定天多,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我握着头拐杖的手倏地捏紧,手背上的经脉突突直跳。
其他几人根本看不到楚兴夘那突突直跳的经脉,却清晰的落在了楚定天的眼里,侧身众人看不到他眼里的异样,突然嘴角拉开一个大笑,“哈哈~”
笑得让人背脊发麻,“原来是孙先生啊。怪后生愚笨,又不太爱看政治新闻,所以对于现在谁坐军委主席这个职位并不太清楚。啊。”态度十分的诚恳,表情也十分的到位,但是却让人觉得这道歉这么碍眼。
说的话明显跟做的事不想符合。楚式的总裁每天要签几个亿的合同,不关注时事政治怎么可能?孙仲勋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啄了一口,“茶叶不错,估计得上千块一两。在京城那种地方是喝不到的。”
“楚家家底雄厚,这几年来多亏了定天,楚叔叔?”话是对楚兴夘说的,眼神却未曾脱离楚定天。
两个气场都十分强大的人对视只会让周遭的人感到头皮发麻,就好像此时的楚定天和孙仲勋一样,下人在悄无声息中已经退到主宅外面去了。
“是啊。”楚兴夘说道,风轻云淡的看待这些年政aa府三番五次的宏观调控导致楚式陷入危机的事情,“您都好长时间没来港城了,还以为你事务忙已经记不起我这把老骨头了。这次来要不要给三丫头上柱香再走?”
三丫头?楚国,这三个字被含沙射影的提到时,这场旷世对视以孙仲勋率先挪开视线而结束,那挪开的视线明明就是一抹强大的刺痛,忽然间楚定天像是明白什么似的,眼神变得无比的清明。
韩家夫妇是知道楚国檬的,当年楚家三小姐独独钟意一个穷小子而拒绝孙仲勋的好意这件事,最后在整个上流社会都传开了。
可是后一辈,比如韩雅心,从来就不知道楚家还有一个女儿,“爸爸,天哥哥还有一个姑姑吗?”这话问得无辜又天真。也算是符合韩雅心的身份,从小被父母、姐姐捧在手心里长大,从来没有经历过风浪,造就了那一双清澈的水眸眼里藏不住自己的任何情绪,也不会看别人的任何情绪。
此话一出,本就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的死寂了。
楚定天看着孙仲勋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