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和那个人说了几句,就回来拿了药箱,他看看康熙,想说什么,康熙倒是先摆摆手:“朕知道,救人要紧。朕等着你回来有些话,我们父子两个坐下来慢慢地说。”胤禩深深地看了一眼康熙,点点头:“阿玛稍等,我一会就回来!”
康熙站在胤禩的小书房里面溜达着,虽然和宫里的雕梁画栋没法比,可是间不大的房子却是处处透着主人的闲适和优雅。康熙看着桌子上放着一本书,顺手拿过来却是徐霞客游记,上面胤禩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心得和批注。看样子胤禩一直很想出去看看大好河山。还有几本是医书,除了一些基本的伤寒杂病论之类,更有些不怎么出名的书。每一页胤禩都是认真的读了,还写满了自己的心得体会和病例实践。
这个孩子原来还有这样的心,他想济世救人,可惜生在皇家,那些梦想注定不能实现了。康熙在书房里面转了几圈,忽然想起什么对着李德全说:“这半天怎么不见胤禩的媳妇?”虽然男女有别,做公爹的不好随便和儿媳妇说话,但是胤禩的福晋也该按着规矩来请安的。
李德全有些无奈的说:“福晋在厨房给皇上预备午饭呢。八爷遣散了家人,现在家里的一切事情都是他们自己动手。方才皇上不是也看见了,八爷自己给车子套马。连着弘晟小阿哥也要帮着干活。这个院子就是弘晟小阿哥和八爷一起扫的。”康熙叹口气:“这孩子,真是个犟种!胤禩不是还有个侧福晋吗?她难道就一直什么不做?还是她被遣回家了?”
对于胤禩的福晋明惠,康熙忽然想起那些传言,趁着这个机会,明惠正好能剪除了那些碍眼的人。可不管怎么样胤禩的侧福晋是自己下旨赐婚的,岂能是明惠想赶走就能赶走的?李德全忙着说:“这个好像是侧福晋有了身子,不能劳累了。”
后院,八福晋正端着一个筛子出来,就见着若兰正挺着肚子,有些吃力的把一件衣服搭在院子里面的绳子上:“你快点放下吧。仔细抻着自己!这下雪的天气你出来干什么?仔细着滑到了可怎么好?”说着明惠放下手上的筛子拿过来若兰手上的衣服挂在了绳子上。
“弘晟长得快,刚做好的衣服很快就穿不成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就给他做了一件新的。小孩子整天各处跑,衣服换的也勤。没了换洗衣裳可怎么好?福晋每天做那么多的事情,我一点不能帮上忙,我已经是折的不受用了。怎么还能叫福晋来服侍我!”若兰一脸的愧疚,好像自己做个不可饶恕的事。以前在府里的时候,若兰有的时候还觉得福晋过于严厉,可是现在,若兰菜看清楚了明惠的为人。
“你这是什么话?我是心甘情愿。我上次病了,也是你衣不解带的伺候我。还有家里的针线活都是你做的。挺着大肚子给弘晟做衣服做鞋子。那里就什么也不干了?你既然在屋子里呆得闷了,就帮着我看看炉子上的汤可好了!我现在真是越发的佩服那些小门小户的女人了。一家人的饭食,还有那些琐事,竟然都能做的好好地!我一顿饭都要手忙脚乱的。”
明惠有些郁闷的嘟着嘴,叉着腰。若兰笑着说:“我虽然不敢和福晋比,可是以前在娘家的时候也是有人服侍的。我想大概是那些小门小户的人家不像咱们这样讲究。别的不说,就是村子里那些人家。谁吃饭盘子碗的摆了一桌子,服一天一换呢?”
明惠低头想了下,噗嗤一笑:“你说的也对,可是按着爷那个性子,你叫他几天换一次衣服,他不要疯了!”
“既然如此,你们叫胤禩自己洗衣服去。朕来了半天,不来请安就罢了,连着茶都没一杯!”康熙背着手站在院门口看着她们两个。明惠忙着拉着若兰给康熙请安,康熙倒是没等着她们跪下去:“罢了,都免了吧。朕来看看你们。你们这样不行,李德全你叫内务府拨过来十个太监,十个宫女来服侍弘晟和福晋她们。每天换衣裳,如此好洁,还跟朕叫着要归隐田园!叫胤禩去扛着锄头种地,他不要疯了!叶公好龙!还要带上老婆孩子受累!哼!”康熙扫一眼地上几个盆子,不满的皱起眉:“叫福晋亲自洗衣服,就他干得出来!”体面还是要的,康熙看着胤禩现在的日子越发的郁闷。难道自己的儿媳妇还要做哪些粗活不成?胤禩这是和自己过不去的呢,还是和自己怄气呢?
“皇上误会了。这是儿媳自己要干的,在这里虽然辛苦些,事情要自己做,可是耳根子清静,心里畅快。我既然嫁给了胤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胤禩怎么样在哪里我都跟着。”明惠说着要搬椅子给康熙坐下来,那用明惠动手,李德全自然是指挥着侍卫们做好了。
明惠亲自端上来个小茶盘:“皇阿玛尝尝今年新酿造的葡萄酒,已经温热了,喝了最是暖和身体!这个酒可是八爷亲自摘葡萄酿的。”
康熙接过来尝了一口,果香浓郁,还有一些香料的味道,被烫的暖暖,香甜的果香顺着嗓子眼下去,浑身舒服:“很好,朕今天不是皇帝,不过是个来儿子家里做客的老父亲。你们坐下来说话吧。”以前在宫里,康熙见到明惠的机会不多,不过是过年过节,那群皇子带着福晋进来给康熙请安磕头。大家都穿的一样,跪在底下乌压压的一片行礼如仪。至于谁是谁,康熙根本分不出来。今天坐在这个整洁的小院子里面,喝着甜美的葡萄酒,康熙觉得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