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由己造,相由心生。 世间万物皆为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那人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若是心中以为自己是生气勃勃的年纪,就算是已至耄耋自然也是生龙活虎;可若心中已觉得自己行将就木,即便是二八年华也是心如死灰。”主持回过头神情严肃地看了身边那人一会儿,然后突然神情一松,笑了出来:“贫僧未曾想到原来阁下还对佛道有此见解,真是叫人不得不对阁下刮目相看。只是,说到人心……阁下确定要这样做吗?”那人一脸坚定地点点头,躬身向主持行了个大礼:“在下心意已决,还望主持能够成全。”主持摸摸自己的胡子,扶起那人,深深地叹了口气:“阁下不必行此大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僧自当责无旁贷。”伽蓝殿前。绿影满心欢喜地用力摇摇手中的签筒,搓搓手,小心翼翼地抽了一支出来。紧闭着眼睛不去看签上写的什么话,而是抬手将那支签递到了沐俢槿面,紧张兮兮地问道:“小姐,你帮奴婢看看,这是上签还是下签?”沐俢槿接过绿影手中的竹签,低声念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嗯?!”绿影睁开眼睛,一把扯过沐修槿手中的竹签,伸到那看守签筒的小沙弥面前:“敢问小师傅,这是何意?”小沙弥接过绿影递过来的竹签,皱起眉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后,双手合十满脸歉意地向绿影行了个礼:“这位女施主,真是抱歉,贫僧刚刚主持抽签事宜不久。故此,这签……贫僧见识短浅,德行不深,怕是解不了。”“解不了?!”听了小沙弥的话后,绿影怒气冲冲地将自己抽到的签子从小沙弥手中抢过来,“既然解不了,那你还站在这儿充什么高僧?!”小沙弥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回答道:“贫僧确实是解不了,可主持方丈还是可以解的开的,施主可以去找他开释。”绿影白了小沙弥一眼,神色稍稍缓和:“早说嘛,那我还在你这儿浪费什么时间!”说着转过身,拉着沐俢槿就要往伽蓝殿走去。只是刚走出几步,就听到那小沙弥在身后叫道:“等一等,两位女施主,请等一下!”绿影回过头,面色不善道:“又怎么了?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又能解开了?!”小沙弥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笑:“那倒不是,小僧是律宗一派,哪里有什么神通降下?!恐怕就是再修炼十年,小僧也不一定解的开女施主手中的签子。”“那你叫我们等一等是要做什么?”小沙弥抱起案上的签筒走到沐俢槿面前,缓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主持与人解签向来有一个规矩。那便是只解双数,不解单数。所以,还请这位没有抽签的女施主帮这位想解签的女施主一个忙,抽支签呗。”绿影扯扯嘴角:“这是什么规矩?”“就是这样的规矩。”小沙弥咧嘴一笑,锲而不舍地举着签筒对沐俢槿说道,“这位女施主,来,抽一支吧。”“哎呀,不管了,不管了!”绿影十分懊恼地跺跺脚,可怜巴巴地拉着沐修槿的手,“小姐,你就抽一支吧,给奴婢凑个数吧~”“是呀,女施主,您就抽一支吧,就当是满足您身旁这位女施主的一个心愿嘛。”小沙弥晃晃手中的签筒,笑得就像是街上买药的奸商。沐俢槿无奈地摇头笑笑,随手从签筒里抽了一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绿影撇撇嘴,向那小沙弥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阴阳怪气道:“得,看来这次就算是不想找主持,也不得不找主持了。这支签,你还是解不了,对不对?”小沙弥咧嘴一笑:“施主慧根!”沐修槿主仆二人走进殿中,正在闭目养神的主持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向端庄地站在殿内的沐俢槿行了个礼:“女施主,您可是有签要解?”沐俢槿低头向主持福了福身,指着主持身边的妹妹柔声道:“是在下的婢女有签想解,方丈先为她解吧。”主持摇了摇头,轻声道:“贫僧在诵经时听到有人想要解签,睁眼一看,便只看到了殿中的女施主。这万事皆讲究缘法,说明贫僧与女施主有缘,便先为女施主解吧。”沐俢槿看了眼将嘴噘得老高的绿影,微微一笑,上前将手中的签子递给方丈:“那就有劳高僧开释。”主持双手接过沐修槿递过来的竹签,对绿影微微一笑:“这位女施主,解签乃是个人私密之事,想必施主也不想自己所求之事被旁人听去吧?”绿影虽是不情愿,但还是点点头:“主持所言极是,那绿影就先去殿外等候吧。一会儿主持给我家小姐解完签后,绿影再进来求教。”说罢便听话地转身走出了伽蓝殿,还不忘十分贴心地帮他们合上了殿门。主持细细看了沐修槿的竹签,淡然一笑,“沐施主,敢问您所求何事?”“讨债。”沐修槿坐到主持对面的蒲团上,十分得体地嫣然一笑,“有人欠了小女一点东西,小女想要向他讨回来。敢问主持,小女能否得偿所愿?”主持将手中的竹签放到身边的蒲团上,摸着洁白的胡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女施主,虽然贫僧不知那人欠了你什么要紧之物,可贫僧想要奉劝您一句,世间万事皆有因果,种此因,结此果。佛祖自会为我们主持公道,您该学着放下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切勿因他人所犯下的罪孽,而无端地为自己造下业障。”“主持说的很有道理,若是旁人听主持如此讲,或许就要放下了呢。”沐俢槿莞尔一笑,“可是,小女与旁人不同。小女为了讨这份债,可是特地从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