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乐看着他,也心知肚明,借着半分清醒,说道:“你很恨我吗?”
高瞿立刻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全然不顾媛媛的劝阻,厉声问道:“难道你这种人不该被憎恨吗?”
尽管脖子处被勒出一道鲜红的印痕,刚倒出的红酒也全部倾洒了出来,乔乐还是没有反抗,目光涣散,他缓缓道:“听说憎恨能够记得更久……你说,她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那个“她”当然指的嘉薏,高瞿知道,媛媛也知道。
“嘉薏不是故意的……”媛媛近乎恳求道。
“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有问题的人是你!”高瞿仍不肯松手,力气反而更大了些。
“我……这里只我一个人有问题吗?小茵、嘉薏还有你,你今晚不也正常不到哪里去吗?”乔乐冷笑着说道,目光因突然间的集中而变得锐利,仿佛被一股强大的仇恨牵扯着。
高瞿突然间就松开了手,他全身像失去力量,只瘫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晚上10:00,餐厅酒吧。
马克拿着东西出来没有看到嘉薏,便四处问人打听,余光扫到吧台,看见她歪斜着身子正喝着酒,他立刻朝她走了过去。
嘉薏刚好举起的杯子被他夺走了。这个时候她才是真的醉了,目光失焦,脸颊通红,她空着的手无处安放只好撑着自己下巴,看着马克,努力地笑,好不妩媚和深情。
马克想接她回去,但手刚碰到她的胳膊,他就迟疑了,久久地悬在半空中。
嘉薏也看到了,那只手离她只有几毫之差,她突然就笑起来说:“我很需要一个肩膀,待会我倒下去的时候,你可以抱住我吗?”
她曾多次故作温顺,却都不及此时的柔软,她用酒精软化自己,朝夜空的月色伸出颤颤巍巍的双手,求天地收留。
说完还没等马克反应过来,嘉薏立刻拿起刚才被他夺去的酒,丝毫不给他任何劝阻的机会,一连好几杯下肚,犹如一种破釜沉舟的使命感,她必须喝醉,一丝清醒都不留。
马克最终还是拦住了她,他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尤其对于一个吐过的人而言。
但他抢过的酒杯还来不及放下,一身酒气的嘉薏冲他笑了笑,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要闭眼,倒下去……”边说着眼皮便慢慢耷拉下去,身子不偏不倚地瘫倒在他的怀里,她嘴角微微扬起,像终于完成心愿一般,那个怀抱就在身下,只不过她的身体早就被酒精麻痹了。
这时,江源他们也刚好出来,一见到这副景象,他不禁笑着说:“嘿,居然让这丫头办成了。”
晚上11:00,乔乐公寓。
几杯过后,乔乐彻底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小茵也从房间出来了,却无论如何也不肯与高瞿下楼回家了。高瞿无奈,他也知道表妹的倔脾气,便只好和媛媛先行离开了。
刚到楼下便看见陈方权的车停在一旁,他看着媛媛上车,这才知道陈方权因为帮嘉薏租房居然收获了爱情,他也替自己的好朋友感到高兴,又突然抬头看了一眼楼上乔乐房间的灯光,不禁叹起气。
——似乎一晚上所有的愉快和不愉快都是因为嘉薏。
他突然觉得自己觉得有必要问候一下这位女人,于是他给她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却不是嘉薏,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柔和极其富有亲和力。
高瞿有点生疑,他坐在车里莫名地紧张起来,问道:“这不是梁嘉薏的手机吗?”
男人说嘉薏喝醉了,紧接着又问了句:“请问先生是嘉薏的……?”
高瞿犹犹豫豫地回了句朋友,接着又问:“那您是……”
对方也回了句朋友,只是利落洒脱得多。
高瞿没想到嘉薏除了乔乐和媛媛之外,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其他朋友。
不过,他对嘉薏又了解多少呢,连回答说是朋友都有些心虚不已。
但毕竟是深夜,醉得不省人事而且由一个他一无所知的男人陪着,高瞿还是隐隐有些担忧。他给方权去了一个电话,提醒媛媛帮忙去嘉薏公寓看看。
方权的车开到半路,接到高瞿的电话自然也告诉了媛媛。媛媛有些意外,也马上打了嘉薏电话。
接电话的依然是一个男人,声音好听到极具感染力和辨识力,令人无法忘记,媛媛立刻意识到什么,在对方应答后便立刻挂了电话。
方权不解,忙问:“出什么事情了?”
“当然是好事啦!”
“那还去嘉薏那吗?”
“当然不去了。今天好不容易发生件好事,可不能被破坏了。”
晚上11:30,嘉薏房间。
马克在李阿姨的指引下把嘉薏抱到床上,本想直接让李阿姨照顾的,谁知道此时金媚回来了。
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着狗没栓好,又在楼下大声辱骂着。金媚也喝了点酒,撞撞跌跌地朝屋里不停地叫嚷着。
“哎呦,这个磨人精!”李阿姨一拍大腿,冲着下楼了。
马克看着这副情形,知道自己难以走开了。
晚上12:00,乔乐公寓
乔乐酒醒得很快,几乎是出一阵汗就解酒了,他抬起沉重的脑袋,手撑在沙发上却摸到了不知何时躺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