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扶着藤椅把手,落座。
南宫藤随之坐下,眉宇凝滞数秒,目光微凉,却问,“林姨,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林姨抓住把手的指关节一点点扣紧,薄瘦的手骨皮肤上青筋突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少爷,您想说什么?”
“都是您做的吗?”他问,嗓音压抑着什么。
林姨脸上表情冻住,“我不懂少爷您在说什么?”
“林姨!”南宫藤悠地站起身,微微阖眸,努力平息心中的火气,眯着长眸,直盯盯看着林姨,“念在您一生奉献给南宫家,亲人皆逝,南宫家也确实亏欠与你,所以,一些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警示过您,但是,您却愈加肆无忌惮,您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蓝儿?”
林姨布满皱纹的老脸发白,犹在据理力争,“少爷,您误会了,我只不过和夫人之间发生一些小争执而已。”
南宫藤伸手从口袋掏出一张血检报告,走上前递给林姨,“蓝儿那次晕倒住院,医生从蓝儿血液中检测到**这种精神药物,林姨,您之前当过医科大学的药剂师,运用这种药物,这对你来说不困难吧?”
“可是......少爷......您不能因为我以前是药剂师,就果断认定是我所为......”
林姨已然底气不足,老眼含泪,一副萋萋可怜的模样。
南宫藤干脆将另一张血液报告拿出来,“林姨,我以为,之前与您谈过,您会有所顾忌,可是您却变本加厉,您每次给蓝儿的参汤和牛奶掺了**,这是那夜蓝儿喝了您的参汤之后,半夜发梦,我去楼下给蓝儿热牛奶,您给我的那杯牛奶以及我后来给蓝儿提取的血液样本,又再次做了一次检测,果不其然,血液中依然含有**,一直以来,您照顾我与蓝儿的生活起居,自然知晓蓝儿经常梦魇,而**这种精神药物会愈加刺激人的中枢神经,用药不当或者过量,梦魇会愈来愈重,严重的话,不仅会产生幻觉,心情浮躁,长期抑郁,甚至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比如说,蓝儿收到那张遗像,她后来所为已是匪夷所思......”
林姨手脚发凉,唇齿颤抖。
南宫藤五官凉薄,如被逼到绝境,无法再忍,干脆将林姨所为一件一件列数出来,“自蓝儿初进家门,跌落荷塘,储物间放蛇,以及那件旗袍......”
“少爷,那件旗袍......”
南宫藤抢断:“您是陌灵的亲姨母,她生前所留物品,想必都是您收着吧?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用巧妙的办法,让蓝儿误打误撞买到那件旗袍的?而且,有计划的反侦察能力,商场那层监控出现故障,会是巧合?有些事情,靠你一人是无法做到的,暂且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谁,林姨,我们就论及眼前的。”
林姨唇色乌青,颤着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南宫藤冰沉的五官,却咽了回去。
南宫藤继续道,“林姨,我敬你如母,我自小父亲母亲失和,没有几天愉快日子,后来,母亲有段时日精神失常,每当我受到伤害,都是您和奶娘冲在前面替我挡着,护着,父亲常年在外,我身边只有您和奶娘,您也曾说过盼我早日成家,儿孙满堂,可是,如今我娶了妻子,蓝儿能带给我以前所享受不到的快乐和幸福,您却处处刁难蓝儿,视她如眼中钉,蓝儿到底有什么错?您这些行为我真的很费解,您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恨蓝儿?”
林姨老泪纵横,却始终不言。
南宫藤叹息一声,双手插袋,笔直玉立,灯光投下长长的阴影,却显得孤寂萧条,将一张照片摊开,放在红木高凳上,“是因为陌灵吗?”
林姨将照片捏在手中,另一只手细心抚过,终于开腔,“少爷,您以前与灵儿那么相爱,她才是您命定的妻子啊!是老夫人订下的婚约,举行过盛大的订婚仪式,当年,灵儿就是穿着那件旗袍与你携手共誓......可是,慕凝蓝算什么?一个肮脏女人生下的贱坯子,却占着南宫夫人的头衔......”
“林姨!”南宫藤喝道,耐心用尽,“我不管蓝儿母亲或是家世如何,她始终是我的妻子,林姨你不是一个轻易失去修养的人,如果蓝儿在南宫家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得不到的话,那我只能暂时送您到苏家老宅。”
“她不配!我想老夫人如我的想法是一样的。”林姨擦掉眼泪,声音突然有些失控。
“林姨,既然如此,那好,我还是那句话,我会照顾您终老,毕竟奶娘是为保护我母亲而死,您的丈夫也因那场车祸去世,但是,这样侮辱蓝儿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一个字,您这几天准备下,我会派人送你回苏家,母亲这边您不用担心。”
说完,摁着眉心,向门口走去,身后林姨还在哭,他终是不忍,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明白一些。
返身回去,将身体颓在太师椅下的林姨搀扶起来,“灵儿之死,我有万般责任,我从没有想过卸去这份责任,当年是灵儿舍身救我一命,才有站在这儿和您说话的这样一个我,我与灵儿自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从小学,初中,高中,再到大学直至订婚,我也从未改变过母亲让我娶灵儿的承诺,灵儿是我此生心中无法抹去的一个存在,连着生命的存在,更像是一个亲人,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您看在眼里,我痛苦过,颓废过,如今有蓝儿陪伴,我才一点点从阴影沼泽中走出来,她让我肆无忌惮笑,让我因她一切情绪而为之牵动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