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慕凝蓝抬手抱住不受制要爆炸的脑袋,摇头,“我看到他的伤很害怕......我害怕......”
眼泪哗哗直流,似要哭到枯竭才甘。
霍靳墨握住她凉如冰棍的小手,沉声安慰,“放心,宫藤一定会没事......”
心里却压抑不住担忧和焦虑。
目光跌宕不定,落在南宫藤身旁心率仪上的紊乱频率,虽伤在后背靠肩,又是贯穿伤,若伤及肺部,恐怕......
............
手术室门外。
“谁是病人家属?”一个身穿蓝色手术服的医生问道,面露焦急。
慕凝蓝跌跌撞撞跑上前,抓住医生手腕,含泪颤声,问道,“我是我是......我是他妻子......我老公现在怎么样了?”
秦淮和霍靳墨立马跟上前,没有说话,几双眼睛不转动,等着医生下生死令。
医生脸色凝重,手术台上的人,是院长亲自交代格外重视的人,情况紧急,他不得不实话实说,“夫人,南宫先生伤势严重,失血过多,加之弹头侵及肺叶,如果立即手术,但手术难度系数很高,只有一半生还几率,很可能会......下不来......如果不做手术,撑不过一个礼拜,这是手术同意书,需要您签下字......您看怎么定夺......”
轰的一声,慕凝蓝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雷声炸响,身体一下子瘫软下去。
霍靳墨动作快速,一臂拦住她腰身,支撑住她纤瘦莲莲的身体,声音有些抖,“丫头,先签字......”
慕凝蓝眼前模糊一片,濛濛抬眸,隐约只见霍靳墨阖张薄唇,具体说些什么,一字未听进。
她脸白如纸,唇色乌青,双眸迸发红血丝,晶莹的泪珠映着妖冶红色,汹涌潮落,身体抖栗,完全不受支配,哆嗦的厉害,整个人疯了似的捂着脑袋,冲医生喊道,“我不签!我不签!签了,叔叔会死......他会死的......再也醒不过来......我不要......”
“丫头......”霍靳墨一个七尺男儿见此凄楚一幕,喉间一紧,哽咽,拽住已经陷入崩溃边缘的慕凝蓝柔若无骨的手腕,嗓音黯哑,“你冷静点!宫藤不会死的......他现在需要做手术,你得救他......需要你签字......”
“不要!我不要......”慕凝蓝一步一步后退,没了思想,没了理智。
她只知道,一笔下去,可能自此与叔叔阴阳相隔,甚至最后一句话都来不及说,想及此,千潮万涌的痛卷着冷厉飓风袭来,女孩眸底绽放血莲簇簇,胸口一紧,一口气猝住,一股猩甜蹿上喉间,一滴血从她唇角淌下。
“夫人......”秦淮上前,伸手,却僵住,心口随之钝痛。
霍靳墨大惊,眼中泛了湿意,急忙喊医生。
医生上前检查,摇头直说她心中郁结凝血,霍靳墨要疯,将像坏掉的布娃娃一样的慕凝蓝一把抱进怀中,敛声喊道,“丫头,别这样,你听点话,签字......”
慕凝蓝扑在他怀中,像是抓住了浮木,得以喘息,凄然大哭,嘴里断断续续道,“漂亮叔叔......我不要他死......我不要......我害怕......”
秦淮转身,眼角已热。
霍靳墨眸底被逼出热痕,眉宇间痛苦不亚于她,将她从怀中拉出来一些,握住她抖如筛糠的小小肩膀,她真的很瘦,她才多大?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要承受生死抉择,可是,他不能不狠点,于是语气寒戾对她吼道,“丫头,你给我听着!当年你那么小跑来我们刑警大学只为见他,是我将你领去的,缘分使然,是你一点点靠近他的,夺他夺心......”顿了下,霍靳墨猛地拽住她胳膊,将她身体转过去,伸手,指着她面前冷冰冰紧闭的手术室门,说道,“这个全心全意爱着你,上次为你挡车差点丢命,这次不顾生死为你挡强大护你一片天的男人,此时此刻,就躺在手术台上生死线上垂死挣扎,等你签字!他在努力活下去,你却连动笔给他希望活下去
的勇气都没有吗?你到底爱不爱他?如果,这字你不签,不过七天,他会死,会永永远远离开你,你再也碰不着摸不着,他会化为碎骨烟灰,沉埋冰冷的地下,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最可怕的不是伤,最可怕的是人,而害死他的那个人,就是你啊,丫头!”
他会死......害死他的是她......他会死......害死他的是她......
一字一句,犹如魔音,绕耳不绝,更像医生手中的一把手术刀,将她胸腔剖开,直chā_tā心脏,血溅四射,她痛的瞬间清醒。
晃着身体,从医生手中抢过手术同意书,执笔,重重签下自己的名字。
冠我之名,爱你之心,叔叔,求你,一定要活着......
............
霍靳墨心神松懈一分,抬手擦掉她唇边血迹,揉了揉她凌乱长发,将她身上衣服收拢,又摸了摸她额头,很烫,转身就要喊护士,却被慕凝蓝拉住胳膊,“不,即使现在你用十八匹马拉我也不能将我从这里拉走,我要等他出来......我要等他安全......”
霍靳墨终是无奈,扶她在等候沙发上坐下,转头对秦淮道,“找护士,拿点退烧药。”
秦淮点头,急忙奔出手术区。
慕凝蓝心似火烧,麓黑濛濛的瞳仁直盯盯着冰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