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不解气,指着屋顶,冲他冷笑,爆了粗口,“这栋房子也特么的浮华!您还是拆了吧!”而后,又指着自己,“我这个南宫夫人也挺浮华的,要不要也给……”
话还未说完,脖子被他虎口攥住,不轻不重的力道,她却觉得要窒息。
他像一只受伤的老虎,嗓音冷沉,“蓝儿,弃我贱格,这些话,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到,就这么轻易的从你嘴里说出来?”
语落,他手用力,将她甩到**上。
她倒在**上,面如死灰。
听得砰的一声,关门声,不是卧室门,而是书房门。
她阖眸。
这才琴瑟和鸣几天舒坦日子?
她欢欢喜喜买生日礼物,准备好些天,为了去南山渔村野营,给他过一个特别的生日。
他失约在先,她不计较,依旧如初。
而今,却因为一枚戒指,两人再生嫌隙?
这是拍电视剧吗?剧情要不要反转的这么迅疾?
上一秒,两人黏的跟连体婴儿似的,下一秒,一个巨浪拍过来,她这条小鱼就被拍死沙滩礁石上了?
内心狂野大笑,眼睛里的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滚落,沾湿了**单。
脑子里滚过日本樱花树林,他弹钢琴唱歌对她说爱她一幕,以及他说爱她一刻的那份虔诚之心。
梦吗?她内心再度狂笑,眼泪却越滚越多,止也止不住。
她觉得,自己处在两个极端,一会儿被恶魔拽到这头,一会儿被天使拽到那头。
心情越来越烦躁,抱住脑袋,不愿再想一分,可是越是不愿去想,那些或欢乐或痛苦的画面一个劲的往脑袋里钻。
抬手,一口咬住胳膊,死死咬住,仿佛不觉得痛一样,唇齿里尝到了淡淡的甜腥味,她才放开。
然后,跑出了卧室,将自己关进了画室。
拿起笔刷,蘸了色彩,在画纸上胡乱的画着,越画心里越烦躁,抬手,将画纸从花架上扯下来,撕成粉碎。
后退一步,却不小心绊倒了水桶,水桶里的水撒了一地,她极为烦躁,一脚将水桶踢到墙上,她仓皇走过去,又撞到了画架,她挥手,画架应声落地。
骤然间,整个画室,被她毁了。
…………
书房。
南宫藤沉坐板椅,手里却捏着一枚尾翼钻戒。
眸色暗沉如墨。
小时候,他总能看见母亲独守空房,抚着无名指上的钻戒,默默流泪。
这是苏荷和南宫榈的结婚戒指。
当初,是苏荷请国外设计师特别设计的,南宫榈却一直未戴。
可却是苏荷思念南宫榈的唯一念想。
后来,他遵照母意,与陌灵订婚,苏荷将这对钻戒和一件亲手设计的旗袍给予陌灵。
苏荷是一个特别细心的女人,在订婚之前,钻戒内壁,他与陌灵的名字的组合字母,便是苏荷请设计师篆刻上的。
可是,只有他明白,苏荷之心。
苏荷这是祭奠自己灰暗的爱情和破碎婚姻同时,又将新的希望寄托在他与陌灵身上。
苏荷与南宫榈穷其一生却无法圆满,造成她一生悲苦,
苏荷希望这对钻戒在他身上开花结果。
人往往都是如此,自己人生中的缺失或是遗憾,终是希望在别人身上诠释而得到心理上的圆满。
寄相思予情,苏荷可谓执着的一个女人,亦是用心良苦。
这枚钻戒,自苏荷出事之后,他便彻底封藏,每每看见这枚戒指,就令他对南宫榈恨意倍增。
刚才,慕凝蓝拿出一枚钻戒那一瞬,他脑海里瞬时滚过南宫榈与苏梅之事造成母亲如此惨景的事实,对钻戒一物,更是厌恶和排斥。
南宫藤知道,他没有控制好情绪。
丫头伤心,他何尝好受一分?
他可以掌控一切,却唯独掌控不了人心,都说难以掌控的是别人的心,自己的心呢?又控制了几分?
隐瞒一切,死死捂住陈年旧事,不让见其光,护她,疼她,不愿她深陷一丝痛苦,就可以了吗?
这类事情,以后或许还会发生,避开一次又能避开几次?
南宫藤将戒指扔进抽屉,出了书房。
卧室不见慕凝蓝,他走到**前,将垃圾桶的那枚钻戒捡起来,用纸巾擦干净,和**上那只钻戒,收进首饰盒。
想了想,又打开首饰盒。
这才仔细观察戒指的款式,一颗星星,一滴泪,相琏砌成,中间包裹一颗钻石。
星星?泪滴?
一对钻戒,伤感又美丽的一个故事。
南宫藤一颗心,如从荆棘灌丛中滚过似的难受。
捏出那枚男款钻戒,戴上。
…………
画室门前。
南宫藤敲门,无人回应。
又敲了很久,还是无人回应。
转身,去了卧室,拿了画室门的钥匙,将门打开。
却被眼前情景震住。
画室一片狼藉。
书,画纸,颜料,画,散落一地,能撕的都被慕凝蓝撕了。
“蓝儿,你干了什么?”
南宫藤走过去,拽起双手抱膝,团坐榻榻米上的慕凝蓝。
慕凝蓝抬头望着天花板,赌气,“能干什么?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