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床前,隐隐发现不对,她捂着肚子,满头大汗,嘤嘤哭泣。
他微微皱眉,躺上床,这才听清她嘴里嘤嘤泣泣,模糊片字:“叔叔.....我疼.....”
他一手托住她后脑勺,一手覆在她一直捂着喊疼的小腹,将她裹入怀里。
她像是感知一般,埋在他胸膛,寻着舒适地方钻了钻,只是流泪,不再哭闹。
这些天,他所有无以言状的复杂情绪在这个深夜拥着伤的遍体鳞伤的慕凝蓝,顷刻间,水光涌入眸底。
他埋首她汗湿的颈项,双臂一紧,收紧怀抱,仿佛要抱到地老天荒。
只是,他不知,埋在他胸膛流泪不止的慕凝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感觉到脖颈一片潮湿,她缓缓地阖眸。
她痛,他何尝不痛?
抛却苏荷之事,他们之间还隔着千山万水般绵长难解的恩怨仇恨。
相爱不能相守,不如从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
翌日。
天空刚泛鱼肚白,缕缕微风透过窗匛吹起轻盈薄纱,床上相拥的二人定格,像一抹水墨留痕的画卷。
唇上温凉的触感到浓热的浅吻,她轻轻蹙眉,攥紧床单,直到包拢身体的暖热和力量以及熟悉的气息消散,门微微关合的声响,她睁眼,一夜未眠。
她侧躺,伸手,轻轻抚着身旁依然温热的床单,泪光莹目。
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突然,胃里一阵翻滚,她下床跑到浴室,抱着马桶呕吐不止。
她很庆幸,昨夜没有呕吐。
通过秦淮了解到苏荷病情,想来他一直会留在医院照看,昨夜或是偶尔兴起回来,他不在,倒是方便她为自己脱身制定计划。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他走之后,她站在窗前,往下张望,愤恨的咬牙,他昨夜回来果然是有目的。
楼下以及园林远远可见范围之内全是黑衣保镖,她借口来到一楼,却发现一楼楼梯守着两个身高马大的黑衣保镖。
她一颗心高高悬起,他是直接将她萌生逃离的念头扼杀。
?
南宫宅邸大门口。
南宫藤的车正欲驶离电子门,保安室保安朝车走过来。
他降下车窗,神情微冷,“什么事?”
保安将一个快件递给他,“南宫先生,这是您的快件。”
南宫藤接过快件,第一时间看向署名处,空白。
他微微蹙眉,问保安,“是什么人送的?”
“......”保安被问的一时语塞,送快递的自然是快递员,还能是谁?还是老实回答,“快递员。”
南宫藤摆手,保安错身,车驶出大门。
车开了一段,他将车停在一处僻静路边。
撕开快件封口,打开一看,是几页资料和一些照片。
他视线落在一沓照片上,无比震惊。
照片里的人是陌灵,她衣衫暴露,浓妆艳抹,与不同男人迎来客往的香艳画面,以及与一些男人性、爱的各种限制级照片,画面相当不堪。
他粗略扫过,不忍再看一眼。
这些年,她在耶撒化名莎丽就是这么生活的?
强烈的自责和愧疚蔓藤一样在心底缠绕,照片在指间悠地攥皱,身子一下子颓靠椅背,搓了一把脸,很快平复情绪,直起身子,翻看那几页资料。
上面是陌灵所有的信息,她的身份,令他再度大吃一惊。
他将照片塞进暗格,快速发动车子,直奔园林会所。
单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点开台面上放着的手机,正欲给霍靳墨打电话,霍靳墨却打了过来。
他戴上蓝牙耳机,接通。
霍靳墨焦灼沉凉的声音传来,“宫藤,老地方!”
“好!正好,我有事找你!”
他将油门踩到底,车像猎豹一样急速在道上奔驰。
园林会所。
霍靳墨正和几个高
层警官以及军官交谈制定方案。
南宫藤进屋一看这情景,心头一紧,知道暴风雨来了。
众人见南宫藤进来,立马站起来,他摆手,示意坐下。
他在霍靳墨身旁位置坐下来,“蛇出洞了?”
霍靳墨点头,“嗯。”
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悠地冷沉,没有从容和冷静,手在裤袋摸了摸,摸空。
霍靳墨朝一旁几人递过去一个眼神,让他们继续,适时递给南宫藤一支烟,“宫藤,这次任务很危险,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之前我有心将你从这个漩涡里摘出去,但是,这次还真得靠你身份掩护助力。”
南宫藤将烟点燃,送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烟存留肺腑数秒,才缓缓顺着鼻息吐出,肺腔灼烧干涩的疼。
霍靳墨不去打扰,知道他在权衡计量。
南宫藤抽了半根烟之后,开口,嗓音冷沉,“确定交易方了?”
“是的,这次是线人的情报,慕氏军工厂和化工厂的确有一批货要出去。”
他眉头深锁,“蛇头出来,龙头若不现身,吃掉一个小窝依然是祸患无穷。”
“这次比以往通过慕氏掩护下的出货量高出几十倍,金额涉及几十亿,而且是从慕震涛那里窃取的信息,不会出错。”
“地点,时间。”
“后天夜晚十点,石子码头。”
霍靳墨眸色微闪,“你带队后援。”
他两指捻灭烟蒂,指尖沾染烟灰,一如他眸中死灰般的静默,“事到如今,还要遮掩?早晚的事,我主队,你后援,还有......”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