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檀儿是真的要离开,可不是佯装的。
因为,她一点不急。除了她和墨连城,想救曲心宁,没有人。即便有人去求皇上,皇上也不会轻易放人。因为皇上当时也说,那是给墨连城的一个交待。没有墨连城的允许,身为皇上,金口一开,也不会轻易改口。
眼看,曲檀儿快要步到门槛。
她不急,可是,二夫人急了!
二夫人马上冲上前,跪在曲檀儿面前,可怜似地抱住曲檀儿的脚,哭泣道:“檀儿,你一定要救救你二姐,她心眼不坏的,只是一时做错事,求你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求求你,真的,求求你……”
突然,二夫人朝曲檀儿磕头。
一个劲儿地猛磕!
曲檀儿心中一酸,不是由于曲心宁,而是眼前的妇、人。
再怎么说,出事的是她自己的女儿,而且,她看起来比起曲江临,更能认清事实。至少她一直没有否认曲心宁的过错,仅是恳求原谅,而曲江临……却说出了那样想撇清事实的话?一个大男人的心胸,竟然不如养在深闺的女子。
可悲,可叹。
曲檀儿微微弯腰,去扶二夫人,温然道:“二娘,你起来说话。若说曲府有什么人我不讨厌的,那就只有你了。可是二娘,你得想想,如果二姐不害人,没有动了杀我的心,她也不会有今日的下场,你说是不是?”
“檀儿,二娘明白的。只是,可怜我,仅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我知道。但我受到不公,没有人帮我说话。我心里不高兴,觉得不公了,我总得要一点补偿的,对不对?区区的镇心珠,爹都舍不得,可见,二姐的命,也不是很重要。”曲檀儿说这话时,有点冷冷地看向曲江临。
曲江临一惊。
二夫人像听懂了什么,马上转向曲江临,哀求:“老爷,镇心珠再重要,那也是身外之物。如果心宁出事,女儿都没了,您拿着镇心珠又如何?老爷,你就给了檀儿吧。檀儿也是您的女儿,也不算外传。”
“妇道人家,不懂就别乱说——”曲江临想骂什么,却又忍住没骂出来。
“二娘倒是比很多人都强,看得都透彻。爹,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到底是物重要,还是一个活生生的贵妃娘娘重要?那可关系到……曲府兴衰没落的问题。”曲檀儿淡笑,丢下这几句,她人已经迈出门槛,“爹不妨先回府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
曲檀儿一走,镜心就要送客。
“曲大人,二夫人,请吧。”镜心恭然道。
曲江临一见镜心,倒是想起了什么,有点担忧地试探地问:“镜心,你说檀儿……你家主子,就非要镇心珠吗?她要来做什么?”
“曲大人,主子的事,奴婢……”
“在曲府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也忘了曲府的恩情吗?”曲江临一下子摆出往日的架子,板起了脸。
镜心似一脸为难,迟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