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晴空万里,一轮弯月高挂湖面。
大宋军营内,壁垒森严,一切如故。陈友谅在一应文武簇拥下,伫立船头,向大宋水寨眺望。
正值大宋巡哨换防之时,十艘楼船驶入营门,另十艘楼船从营寨内次第出营,却没有向左右巡哨,十艘楼船,全速向大汉水军营寨驶来。
陈友谅心中大喜:廖永忠率军来归!
十艘楼船,并未点火把,船上一片漆黑,看不清船的具体模样,只依稀看是楼船模样。
楼船飞速,转眼间便已经到了大汉营寨外二里之内,居中一艘楼船,点亮一支火把,向着大汉的军营划了三个圈,火把光亮处,清晰可见廖永忠一时铁甲,精神及其矍铄。
暗号全部都对,而来人正是廖永忠,陈友谅不疑有他!
恰在此时,大宋军营一阵骚动,数十艘楼船,撞破营垒,径直向陈友谅军营聒噪杀来。陈友谅料定,郝仁已经发现廖永忠反叛,派兵前来截杀。
“哈哈!”陈友谅仰天大笑道:“郝十三此时才发现叛将,发兵追击,为时晚矣,我倒要看看他,他到底有什么秘密武器!快,让廖将军的船靠过来!”
“廖将军,后面有追兵,快将船开过来,我家陛下已经在此等候多时!”陈二挥舞着火把,向着廖永忠大喊。
然而,廖永忠并未理会他,十艘大船却已经列出放射状的疏阵地,径直向大汉密集的水军营寨奔来。
“看来这廖永忠并未安抚好手下,肯定手下人有反对意见,如今起了内讧了!”蓦地,一艘船上猛然火起,陈二指着着火的船只笑道。
“不好,其中有诈,快让大船散开!”
十艘楼船,次第起火,船舱内堆满了干柴、火药,火势瞬间蔓延全船,将半片江面都照的通明,而这十艘快船,速度极其之快,惯性及其之大,径直冲向陈友谅的水军营寨。
楼船后面,舢板猛然放开,一艘快船,如同母鸡下蛋一般东楼船尾部滑落,楼船上的纵火者,已经乘着快船,快速驶离火场,大船接着惯性,‘咚’的一声撞入营寨。
此船名叫子母船,通常用作火船,大船内侧暗藏一艘小船,专门用于船上水手逃生之用。
郝仁昔日大战康茂才水军之时,曾经想用此船烧康茂才的水军,后因为用陈友谅诱骗康茂才入埋伏,此事方才作罢,没想到今日战陈友谅,却发挥了大用处。
陈友谅没有傻到将大船用铁索相链接的地步,不过楼船却是列的密集阵,而大船又太大,发动不便,陈友谅下达疏散的命令,也已经来不及了。
“灭火!快灭火!”陈友谅慌乱之下,想将十艘火船扑灭。
船上火焰炙热烤人,人根本不能进前,更无法将水泼到火船上,数艘临近的大船,却紧赶着燃烧起来,陈友谅水军军阵,平白的撞入十艘火船,军阵为之大乱。
灭火着有之,呼喊着将大船划开者有之,带着火苗跌入江心着有之,握着长枪胆怯后退着有之……
火船刚入敌阵,吴六奇都帅江防军紧跟着杀来。
楼船之上,遍布投石车,一百五十步外,只将装满猛火油的坛子,一刻不停的向陈友谅的大汉军营中抛射。
“嗖!”一个坛子带着火苗,破空落入一艘大楼船的甲板上,‘啪’的一声,坛子被摔得粉碎,其中的液体,四散流淌,‘腾’的一下,蹿起老高的火苗,将半边楼船都点燃了。
坛子中装的液体,是庆丰军提取修路用的沥青而蒸馏出来的残液,属于汽油、煤油、柴油的混合液体,流动性能及其强,又及其易燃,沾火既着。
数十架投石车,着实的上演一出现实版的火上浇油的戏码,火点越来越多,火势越来越旺。
蓦然间,东风忽起,风借助火势,火借风势力,将半边鄱阳湖,烧的通红一片。
俞通海、福童两军,分乘海船、楼船,分左右两翼,包抄过去,防止敌人左右逃窜。其余各军,步兵、骑兵、火器营,分乘坐各色江船、小船,往来击杀。
陈达都帅中军宿卫,乘坐怪异船只,‘咚’的一声,将船头撞向一艘大楼船上,火枪兵列阵于船前三分之一处,排枪向楼船仰攻击,密集的枪弹,将船舷一侧,打出如同筛子一般的孔洞,甲板上的士兵,如同谷个子一样中弹倒下。
该敌船乃是宿卫陈友谅中军的羽林卫,作战及其骁勇,大汉士兵冒着枪林弹雨,不分高下缓急,挥舞着钢刀、长枪,径直向大宋战船甲板跳来,只求与火枪兵短兵相接。
熟料,该船前半部分是空的,船上并无甲板,士兵们全部漏了下去,直接跳入水中。(此乃古代常用水战船只之一)
马军总管俞通河手中握着马刀,带着二三十精锐骑兵伫立在楼船的顶层甲板上,待楼船与地方大楼船距离一丈外,俞通河催动马匹奔跑,在马跑到甲板的尽头,他一体马缰绳,战马一声长鸣,径直飞落敌人大楼船的甲板敌群中,一把马刀,上下翻飞,如同砍菜切瓜一般,片刻功夫,便将最顶层甲板敌人肃清。
安庆军总管张破虏,都帅平底江船,步兵在甲板上列出严整的梨花枪刀盾阵,整个楼船如同喷火的刺猬一般,左右向敌人高大的楼船pēn_shè,震天雷手,只将点燃的震天雷,向敌人的楼船抛掷。
震天雷经过特俗处理,上面布满胶水,落下处,便牢牢的固定在敌人的船上,然后‘轰’的一声炸响,木屑横飞,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