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道长就是云旗,这些年他云游四海,游过的道观无数,回到太阳城后,在太阳城旁边的一个小岛上修了一座道观,起名“茕茕观”,开始了他的修行之路。只因他不知道在外面学会了什么样的神通,他做的法事,竟然是很灵的,以至于他的道观香火旺盛,又收了两个小徒,甚是成了个样子。
周斯年没有回答云释,他已经陷入神志不清的状况,不停的呓语着,可是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后来,我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听到他似乎在说:“胜蓝,不要去,云释……不行……我想死在番城,哥哥……”
我心里酸楚,他怕云释对我不好,他念着番城,这里有他与李朝宗最美好的回忆。他想了那么多,却独独没有想到他自己。可看着他这般凶险,我再也不敢耽搁,对云斌和云释说:“去做准备吧,咱们带你们的爹爹去太阳城。”
云斌和云释去做准备,我让芡实叫来阿宾,对他说:“城主这个样子,我看是凶多吉少。去了太阳城,无论他好与不好,我都不准备回来了。他好,我就在那里陪着他,他不好,我也要陪着他。你回去吧,你大好的前程,不要因为我再耽搁下去,我会过意不去的。”
阿宾沉默良久,说:“夫人想过没有,城主去了太阳城,如果好起来还好说,万一发生不测,夫人是没有机会陪着城主的,云释不会同意的。”
我冷笑道:“怎么,我要做什么,轮得到他一个小孩子同意?”
阿宾说:“阿宾这几日去问过从太阳城来的人,云释修的坟,果然不出夫人所料。他把他生母的遗骨,已经迁进给城主修的墓里面了,根本没有给夫人留出位置。他还到处对人说,他的生母才是城主夫人,说……”
我心里一凛,云释会说什么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可还是问:“他说什么?”
阿宾犹豫着吞吞吐吐的说:“他说,夫人与城主没有拜过天地,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如果合葬,会遭天谴……夫人不要理他,夫人贵为公主,怎么会有这样的无稽之谈?”
我只觉得如万箭穿心,止不住泪流满面。周斯年的手不停的抖动,他的嘴唇也在翕动着。我惊觉他是听得见的,急忙给阿宾打手势让他不要再说下去,握住周斯年的手,笑道:“我没事年哥,这种混话,又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胡说八道,我哪里在意过?”
周斯年好像在说什么,我趴过去认真的听,只听他说:“去医馆,找大夫……”
我心里泛起希望,难道周斯年这个样子,找大夫还有救?急忙对阿宾说:“快些去,城主说让给他找个大夫来。”
阿宾疑惑的看了看周斯年,迟疑道:“找大夫有用?”
我急躁的催促他:“年哥说让找,你就快去找,说不定有用呢?”
阿宾只好答应着跑了出去,少顷,领了一位番城医馆的坐堂大夫过来。我对周斯年说:“年哥,大夫来了,是让大夫诊脉吗?”
周斯年微微点头。这才让了大夫过来,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那大夫搭上周斯年的右手脉,调息了至数,凝神细诊了半刻工夫。换过左手,亦复如是。
然后对我说:“这位夫人,尊夫这两日是累着了吧?又感了风寒,才风寒郁闭,经络凝滞则肢体疼痛,正气奋起抗邪,以致发热恶寒。治宜辛温解表,宣肺散寒即可。”
我看了看阿宾,阿宾也茫然的看着我。我明白,周斯年的寒毒,普通的大夫是诊不出来的,这个大夫说的没有错,只是他不知道他诊出的这“恶寒”,是何种恶寒。
周斯年抓住我的手,微微的点头。我明白他的意思,对大夫说:“那就请先生拟一份药方子来吧。”
先生依言走到外面,写了一副药方,递给我,我拿着进屋,一一念给周斯年听。周斯年微微点头,我迟疑的问:“年哥,要吃这个药吗?”周斯年又点头。
我不再多问,让阿宾随了大夫去抓药,回来煎好,喂周斯年吃下去。没有想到的是,周斯年吃了这药,盖好被子睡了一觉,发出很多的汗来,竟然退热了!
我喜极而泣,急忙让芡实倒了汤水来喝,让人慢慢的给他换上干爽的衣服和被褥,他看起来除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却好像好了许多。靠在大迎枕上,又吃了一些粥。
我开心又担心的说:“年哥,这个,真的好了吗?竟然不是寒毒,只是累着了?我早就嘱咐你好生歇着就是不肯听……”
他有些疲惫的笑着说:“我说了不去太阳城,你不是也偏偏不听?要让人折腾散了我这把老骨头吗?”
我高兴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拉着他的胳膊说:“咱们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你还说你和皇上没什么,你跑到番城来就是为了来想他的……”
周斯年哭笑不得的说:“是不是只要我能稍稍好受些,你就要这样来闹我?”
我吐吐舌头,扶着他躺回去,说:“好生歇息着,方才那大夫看来是不错的,他说要好生歇息,不能再累着了。”
他笑了笑,对我说:“好,我好好歇着,你去对云斌和云释说,让他们先回太阳城去吧,我不去了。”
我答应着,看着他睡着了,这才出来,让芡实去告知云斌和云释。过了一会儿,芡实回来,看到周斯年睡着了,没敢吭声,我看她面有悲凄之色,拉着她走到门外,小声问:“怎么了?”
芡实低声说:“没什么的,三少爷他生气了,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