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微凉,最近的天气有些不稳定,如同人的心情,但看着源源不断进入仓库的粮草,每个人的心里多少能得一些安慰,尽管明知这些没多少会留下给他们嚼用。 负责粮草储存记录的人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喘息一下,也只是吃着干粮就着水,动动笔头的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忙着搬运粮草的士兵?
“真累死老子了!”又是一个来回结束,一个士兵反手揉着自己的肩膀怒道。
“少抱怨点吧,前几天因态度敷衍惹怒将军被施了鞭刑的人的下场,你不是没看到,再多嘴小心被人拔了舌头!”坐在这人右后方的一个浓眉汉子提醒道。
“哎,我不就说两句,累死累活半个铜板不得,还不许人说说,过过嘴瘾啊?”知浓眉汉子是好意,但肩膀上火辣辣的疼,却让这人还是没能忍住抱怨的语气。
周围的人听了,也不知该怎么劝说这人,其实也是他们不想劝说,因为这人说的话也是他们想说的,整天累死累活,搬着大量的粮草,连训练的工夫都耽误了,却没多少粮草落到自己嘴里,是个人都会不平衡。但军法严厉,他们不敢反抗,孤身一人还好说,死前过一把瘾,但谁没个家人啊,自己死了不要紧,牵连了家人那是死都无颜去见祖宗的。心头的怒气,也就靠嘴巴动动,发泄一二了。
“各位兵大哥辛苦了,将军大人知道兵大哥们劳累,就用自己的俸禄给兵大哥们买了解乏的药材,这会正在熬煮,一会放凉了就给各位兵大哥送上。”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兵站到了这些老兵的面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说出的话瞬间浇熄了这些老兵的怒火。人就是这样,付出得不到回报,再善良也总会不是滋味,而付出了得到哪怕一句关怀作为回报,再大的怒气都会消散一些,不至于越积越多。
从小军奴的嘴里听到将军用自己的俸禄给他们买解乏的药材,这些老兵的心里舒服了些,原来将军大人并没有忘记他们,一些新兵更是红了眼眶,将军大人看似严厉,实际上也是个“仁”人。许是小军奴笑容真诚,话语舒服,加上他驯服黑马后又得马厩里的众多良驹喜爱,老兵们的态度也放缓了不少,还和他开起了玩笑。小军奴已经不算是军奴了,因为将军为他除了奴籍,给了他士兵的身份。
但别人叫他小军奴,他也不生气,大大方方的受了,还说要感谢这个身份,若不是如此,他怕还是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呆书生,不知从军之苦,不知保家卫国的将士的死生付出。入了军营以后,他看得多了,听得多了,才知道将士之苦,也懂得了自己以前看不起的大老粗肩上到底担负着怎样的责任,及他的肤浅。
小军奴的话说得真诚,态度也真诚,士兵们的心里更舒坦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哪里有那么伟大?且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想欺负小军奴来着,现在被人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饶是脸皮最厚的人也忍不住红了脸,移开视线不看小军奴。
气氛正好之际,解乏的汤药上来了,一人一碗,无人落空,许是放凉了的缘故,这个不温不暖的天气喝一大口下去,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心里的怒气也彻底消失了。将军大人惦记着他们,只要他们老实干,就不怕没有好的奔头,这些粮草也不是将军大人能做决定的,要给其他地方的同袍送去,毕竟大战开启时他们那里最是着紧。他们虽说吃得不好,但至少三餐无忧,还是不抱怨太多的好。
众兵喝完了解乏的汤药,身心舒服了,也到了再次搬运的时间,就接着干了。
小军奴领着火头兵们去河边洗碗,为晚上的膳食做准备,洗着碗,小军奴也问了火头兵们有没有办法改善一些士兵的膳食,但答案都是否定的。小军奴蹙起了眉头,那个纠结的样子让人看了好笑,就有人起哄让他想办法,看能不能给士兵们想出一朵花来。小军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洗完碗后,就回了将军帐篷。
得知将士们喝了解乏的汤药后士气大振,且都对他心存感激,将军大人不由得亲了亲小军奴,道:“你可真是本将军的福星,快说,你是何方妖孽化形的?”
“奴奴哪敢居功,分明就是将军大人早有打算,不过是给奴奴一个卖乖的机会罢了。再说,便是奴奴是妖孽,那也逃不出将军大人的掌控,因为将军大人是‘降妖’之人……”说着,小军奴的手往下探去,引得将军大人一阵荡漾,把人抱了起来就扔到了床上。不多时,帐外的士兵又听到了令人脸红耳赤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将军满面春风的走出帐篷,一路走到大帐篷的时候,见着他的人都是一脸恭敬的行礼,不再是往日的形式化,多了几分真诚。能够为人爱戴,又怎会有人愿意被万民唾骂,军心所向,军心凝固,对将军的未来是大有好处,他自然乐得损失些许金银来换。于是,中午时分,众将士又喝到了解乏的汤药。
“这样真能行?”晚膳前,一群火头兵围着小军奴,视线随着他的手而转来转去,虽然饭菜闻起来很香,但真的能吃吗?小军奴翻了个白眼,没理会这些人的问话,打算上桌的时候再让他们集体闭嘴。忙碌了许久,小军奴终于停了下来,摆了一桌菜后,在众火头兵巴巴的眼神下,道:“是好是歹,吃了就知道,动手!”
刚开始众人还是抱着一脸的勉为其难夹菜吃饭的,到了后面却为一块菜叶差点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