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情况而言,青帝能否入宫尚且是未知数,因两国敌对的关系,也存着很大的变数,并不需要太过忧虑。但一旦他入了宫,宫里的格局必会受到影响,地位稳固的主后皇贵君这些人自然是不用担心,但其他男君的地位就难说了。且连主后这样素来冷静自持的人都担忧得两夜睡不安稳,何况是他们这些小小君子?但也有心大的人,不把这当回事,照样吃吃吃睡睡睡,比如说新得宠的贤君。
这会,贤君正在池塘边逗鱼玩,这是双莲特意叫人新挖的池塘,里面养的都是能煮来吃的鱼儿,保准他一天换一种都不重样。由此可见,他是真的很得双莲宠爱,连带着宫里的风向都变了,各总管内侍都有意无意的向他卖好,意图结个善缘。伺候他的奴仆们更是走路都生风,主子得宠,他们的日子也有了新的奔头。
“今晚就吃这种吧!”贤君逗了一下池塘里的鱼,眼珠转了转,指着一条通体红色的鱼,道。贴身宫侍记了下来,一会就叫人捞一条红色的鱼上来,放到小厨房备着。小厨房是双莲给贤君的特例,依着他的位分是不能有小厨房的,但他只爱吃鱼,其他的菜系吃得少,她也不喜欢他肉乎乎的脸瘦下来,便给了这个恩典。让小厨房的人专门给他做他喜欢吃的,务必要将他养得白胖一点,不可轻忽。
先有池塘,后有小厨房,人人都羡慕贤君的得宠,也在猜他快要被封为贵君了。若再有个一儿半女,这地位就彻底的稳了,只要他父家做不出通敌叛国的蠢事,他便是失了宠,也能在宫里牢牢地占据一个角落。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一朝得幸,竟生生从主后手里分走了一半的宠爱,主后也真是能忍,对他还那么好。
贤君正想回寝宫休息下,就忽然眼睛一亮,道:“捞一条雪鱼上来,本君记得主后喜欢吃这个,且雪鱼也有助人睡眠的功效,希望吃了它,能让主后安寝吧!”
贴身内侍记住了,却打算亲自盯着雪鱼的运送,后宫不安,要防着宵小作祟。
吩咐了这事,贤君就要回寝宫了,却正好碰上来探望他的几个君子,便不得不强打精神应付他们。几个君子说笑着就走到了池塘边,瞧着池塘里的鱼儿,眼底皆闪过一丝嫉妒,许是受了青帝有可能入宫的传闻的影响,他们的心都变得浮躁了起来。平日能忍的都忍不了了,又见贤君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心头的火瞬间点燃,便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起贤君来,连最基本的遮羞布也顾不得蒙上了。
贤君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有些委屈的撅起了嘴,却更让这些人恼火。
贴身内侍有心护主,却是身份卑微,人微言轻,还叫人捉了错处威胁贤君。
“不许碰他!”贤君一开始还只是委屈的忍着,想着他们说完了就完了,但见他们竟然想杖打自入宫起就一直陪伴着他如兄长一般的贴身内侍,就忍不了了,向前一步,怒喝道。贤君的身上到底流着他父亲的血液,并非真的软弱不堪,不过是谨记父亲教诲不轻易与人为恶罢了,这会爆发火气,竟是震住了这些人。
贤君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将贴身内侍护在身后,道:“且不说他有无错处,便是有错,那也该是我这个做主子来责罚,何时轮得到你们插手?什么时候宫里兴起替别人教训别人的奴才的规矩了,有这个资格的人,只有主后,怎么,你们这是把自己当成了主后不成?若真有此意,那我倒真要和你们好好说道说道了。”
不等这些人反应过来,贤君就指着一个绿衣君子身边的奴才说道:“先前你的奴才可是用‘他’来称呼我?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奴才目无尊卑,你呀我呀他呀的说来说去,是不把我这个贤君放在眼里呢,还是不把你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如此不分上下,该罚,依着宫规,当掌嘴三十,你先前一口一个宫规,想必是会以身作则的对吗?”说完,贤君也不顾绿衣君子气得发绿的脸色,又指出了另外几人的奴才,道:“还有你们几个,主子说话何时轮得到你们插嘴,插嘴不止,竟还敢打断主子的话,还有没有规矩了?依着宫规,你们也该掌嘴三十!”
“哥哥们刚才都说宫规严谨,轻易触犯不得,我年纪轻轻,心善,治不了没规矩的恶奴,要代我责罚了这恶奴。那么几位谨记宫规的哥哥定是不会轻饶了这些目无尊卑的奴才了,也好,就一起用刑吧,也叫这些奴才都睁大眼睛看看,看看坏了规矩的下场是什么。”贤君说完,微微一笑,后退了一步,微不可见的按了下贴身内侍的肩膀。贴身内侍会意,立刻磕头,一口一个的“奴才甘愿领罚”。
几位原先只是想出出气的君子气得脸都绿了,却是骑虎难下,罚还是不罚,都为难。贤君看着他们这样,却是没有半分同情,父亲说了,该狠的时候就要狠,不然别人还以为他好欺负呢。也是这些人小看了贤君,有那样一个父亲撑腰,又得帝王宠爱,他又怎么会忍气吞声?何况他本就不是软弱之人,单从他平日的笑声就能听出一二,真的软弱,又怎么敢孤身入宫,又怎么敢在宫里这般肆意?
贤君是打定主意不轻易揭过此事了,要闹就闹,谁又怕了谁,况且这事闹到主后那里,他也是有理的。伺候贤君的人心里皆是一阵痛快,没想到主子发起火来是这般的犀利,看来是不用担心他以后会被人欺负了去了,说不得他还能走到更高的位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