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处于震惊之中和不敢置信的宋大人,无法相信一枚玉佩所带来的影响力,使得自己要打压的下属直接和自己的上司攀上关系;更是一时不敢置信上司居然这么亲近这个自己认为卑微而新到的下属。
奈何,一切都发生在眼前,由不得宋大人不相信,不面对此情此景。
此时,突然出现之人的幽幽问话,充满强大的气场,那是上级对下级的威压,话语之中弥漫着有意无意的恫吓,使得失神中的宋大人身体一怔,接着就是没来由的浑身一个激灵,连连说道:“能办好,能办好!”
一丝明悟划过宋大人的脑海的上空,意识到自己的这位上司并没有要处理自己的意思,心里多了份莫名的安心,赶紧说道:“大人,下官现在就办,随后派人通知十三行的所有行商,让他们随时待命,等待杨同僚到牙行任职。”
“只要杨同僚一到牙行,那些人一定会全部到齐,听从杨同僚的安排和训斥。”
此刻,杨麟看着宋大人的卑微姿态,听着他一口一个杨同僚,他的胆颤心惊,心里的那酸爽,甭提多享受,胸中的憋闷之气算是狠狠出了一口,全身尽是畅快之意。
与此同时,突然出现之人见宋大人表现的还不错,也就不再言语,径直来到杨麟的身边,拉着杨麟的手,和蔼的说道:“小伙子,说说你和丰绅殷德那小子怎么认识的?现在那小子正在哪里任职?”
问话之际,那人就拉着杨麟向门外走去,空间中回荡着两人的交谈之声,相谈甚欢,就像一对忘年之交一般。
“大人,我和丰绅殷德相识结交于下官的老家,浙江的金华府。”
“喔~,原来你不是京城人士,我说怎么没听说你。”
“大人,到广州任职多久了?”
...
二人互问互答中,渐渐离去,消失在宋大人的视野里。
宋大人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阵的后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本能的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心有余悸。
这时,一阵钟声响来,使得原本犹如惊弓之鸟的宋大人又是一惊,心里猛地一紧,一番神经过敏,不禁恶狠狠的看向挂钟,就是出口骂,立即收了回去,只见分针指向六的位置,已经下午四点半了。
短暂的手忙脚乱过后,宋大人赶紧回到文案旁,以最快的速度登记杨麟的行文,随后写一纸文书,通知十三行的行商,他们牙行的行长就要赴任,责令他们好生招待。
不得不说,在海关署多年的宋大人认真起来,办事的效率还是非常高的,一切弄好之后,只是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不仅如此,宋大人还亲自拿着文书,来到楼下,特意交到衙役的手上,言辞犀利的再三嘱咐起来。
“你听着,立刻将这个文书送到城里的牙行里,当面交到行商之首的手里!”
宋大人看着骑马飞奔而去的衙役,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不禁长舒一口气。与此同时,面部浮现一丝忧色,转身返回粤海关署的五层西式洋楼,小声的喃喃自语起来。
“丰绅殷德?看来这个人是大人态度转变的关键点,问题所在。不行,必须现在弄清楚,问问那个李莲英,希望来自于京城的他,能认识丰绅殷德这个人。”
粤海关署的西式洋楼三层,独占一面墙的一间屋子里,房子的空间是宋大人那个总口委员的办公室两倍有余,奢华程度更不用言,水晶、象牙、精致挂钟等等,应有尽有,玲琅满目,囊括中西。
有中国的古典优雅之美,又有西方的巧匠之物,使得这间屋子有一种特殊的气息,那是中西的混合,酝酿出的。
此时,杨麟和突然出现之人就在这间屋里,分主客落座,相对而视。只有两人,不觉之间,杨麟有了一种紧张之感,不自在的气息,心里有一丝异样。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巨大的空间压迫感以及那人身上的上位者气息,使得杨麟心里的紧张变淡许多。然而,杨麟却被浓浓的好奇之意包裹,虽然猜测突然出现之人的身份绝不简单,但还是想要弄清楚。
“大人,聊了这么久,属下还不知道你在海关署身居什么高位呢?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
杨麟的这一问,有些失礼,若是换做其他官员,被自己的下属如此之问,早就拂袖而去,或者将杨麟赶出这个办公的地方。
但奈何,杨麟初来广州,人身地不熟,不认识一个人,想要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只能这样冒昧一问,唐突一说。
似乎出于杨麟携带着丰绅殷德的贴身玉佩,那人并没有责备杨麟,更没有一丝怒色,洒然说道:“果然是初出茅庐不畏虎,胆色就是不错,居然敢如此直白问本官,不过,也无妨,就告诉你。”
“我是粤海关署的监督,专司管理这里的一切人员,整个广东省都是我的辖区,只要属于与外国通商,课税、外国商船的进入等等,都归我管。”
立时之间,杨麟露出惊诧之色,了然之意,难怪那个宋大人这么害怕眼前之人,同时心里莫名兴奋起来。有了与丰绅殷德那层关系为依托,他杨麟以后在广东府将会如鱼得水,混的风生水起,一些事情将会好办的多。
对于杨麟的表现,监督很是赞赏。听到自己的身份,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如此镇定,没有阿谀奉承之言,巧言令色之语,只是有些惊讶、愣神而已。
监督不禁想起了自己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