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三年,农历二月初二,这是龙抬头的日子,大仓满,小仓流,本是中华的一个传统节日,祈求接下来的一年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仓屯盈满。然而,在这个本该喜气洋洋的节日,家家爆玉米花,炒豆子,嘴里念念有词:“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
可是,此时却和往年截然不同,处处透着诡异的感觉。不说其他的地方,仅仅是权力的中枢之处,京城,大街小巷都非常的冷清,少了节日应有的热闹气氛,到处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紫禁城之中,早朝之上,百官聚首,文官武将列于两旁,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朝议,大殿之内的气氛很是紧张,有些压抑,二品一下的官员都是噤若寒蝉,低头不语,轻易不敢出口谈论朝政,真真正正的配角,彻底沦为摆设。
大殿之上,嘉庆帝端坐在那里,眸光流转,闪烁着阴翳之色,一脸的铁青,神情很是难看。此刻,一身的龙服掩饰不住他的愤怒之意,平静的表面之下藏着一颗狂暴的心,即将喷薄的滔天愤怒。
渐渐地,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殿里安静的有些可怕,嘉庆的脸色愈加阴沉,下方的官员表现不一,以王杰一派,脸上尽是浓浓的担忧之色,沉重的表情。和珅等人虽也是如此表情,但要轻松许多,不时地流露出浑然不在意的神色。
看着下面的百官群臣,嘉庆帝胸中的怒火在蒸腾,在攀升,一步步在接近爆发的边缘。此时,嘉庆帝不禁想起了父亲的教诲,乾隆帝的多次言传身教。
“皇儿,作为一名皇家子弟,无论是面临何种情况,都有保持举重若轻的洒然气度,不被那些奴才影响情绪。汉人有一句话说的好,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这是你父皇我多年的心得,不管事情多么的紧急,即便是到达千钧一发之际,也要保持一颗镇定之心,方能沉着应对。”
思及于此,嘉庆帝按捺住胸中的躁动,不断地往下压,暗暗深吸一口气,猛地微微抬头,一脸的负面情绪瞬间而去,变得坚毅果敢起来,大声喝道:“各位大臣们,平日之间,朕将一些重大事情交付予你们,凡是重大事宜,也会商谈一二。可是,朕放心将事情交给你们办,你们却交给朕什么样的答卷?”
“不说其他,单讲闽浙沿海一带,去年的时候,刚刚灭了蔡牵一股海盗的嚣张气焰,收回台湾。这下可倒好,还没有消停一个月,不仅蔡牵余部被一个雷霆的海盗收编,吞并,出现一个更大势力的海盗乱贼,台湾还再次失守。朕想问问,你们就是这样替朕办事的?这样效忠的?”
群臣虽是低头,矛头却直指军机处众人,尤其是和珅一干大臣。一阵的喝斥,似乎说出了胸中的怒意,心中无尽的不满,话锋一转,喝道:“这还不算,自从雷霆的这群海盗突然冒出,迅速占领台湾岛,不仅闽浙的水师拿他没办法,根本不是那些乱贼的对手。而且,全国各地还相继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骚乱,乱民四起,袭击官府的府库,抢劫其中的粮银,地方的官员和衙役更是死伤无数。”
“可以说,现在全国乱成了一锅粥,尤以西南为盛,白莲教这等邪教依旧是猖獗不已,大军至今不能围剿镇压,还连连失利。”
这时,嘉庆帝的目光不再游走不定,一一扫视,而是停留下来,锁定在和珅的身上,沉声说道:“和爱卿,你一直在鼓吹什么强势镇压,大清兵锋所指之处,必是所向披靡,无人可当,定能荡平一干乱贼匪寇。现在好了,西南还未平叛,烽烟四起,到处都是反叛的乱民,作为军机大臣,拟定各个评判之策的负责人,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然而,面临嘉庆帝的喝问,隐隐的责怪,和珅并不以为意,只是缓步上前,徐徐说道:“启禀皇上,派兵镇压,彻底剿灭西南乱贼匪寇,乃是太上皇乾隆爷制定的国策,祖训不可为,不可改啊~!”
就在这时,一侧的王杰猛地上前,遥遥一拜,快速说道:“启禀皇上,臣有话说,想问一下和大人。”
“王爱卿,说吧~!”嘉庆帝的脸色好了许多,轻声说道。
“谢皇上!”
接着,王杰转头看向和珅,依然是一副老态龙钟之中,保持着沉稳之色,言语却非常的犀利,问道:“和大人,时至今日,你还在坚持着强兵镇压之侧。我想问问,现在祸乱四起,到处都是暴起之民,多数省份陷入混乱之中,朝廷还有足够的兵力可以抽调的出吗?国库还能拿的出钱粮作为军饷吗?”
“还有,各地的暴乱之地,被乱民袭击的府县,这些地方不仅要派去官员补充,还需要大量的官兵维稳,确保城里的安全,不被再次袭击。值此之际,朝廷拿什么去镇压西南叛乱?朝廷凭什么剿灭西南海盗,收回台湾?又用什么维持全国的稳定?”
然而,不等和珅回答,不理会他的阴沉面色,王杰随即一个转身,对着嘉庆帝躬身说道:“启奏皇上,值此祸乱四起之际,微臣建议,一改往日的评判之策,采取离间招降之略,方能平叛西南之乱,腾出更多的兵力维持全国的稳定。”
“一旦所有的兵力集中于西南,全部用于镇压白莲教,北方的平原之地就会出现兵力空虚之隐忧,如果有什么大的骚动,那些零零星星的乱民汇聚在一起,将会形成更大势力的反叛力量,波及范围的范围更广,严重影响朝廷的粮食征收,以及各种税收,朝廷将会力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