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和珅内心愈发得意,表现的却是恰恰相反,恭敬非常,十足的奴才相,闻听嘉庆之言,立即说道:“启禀主子,这个先决条件就是保持目前的局势不再恶化,而想要局势不再继续恶化,就必须保证今天的朝堂之议不被扩散出去,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一旦前线的将领,尤其是那些士卒知道,军心肯定会不稳,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嘉庆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沉声说道:“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晚了?群臣早就散朝离开皇宫,如果再阻止王爱卿的分析蔓延,怎么可能阻止的了?”
和珅露出紧张之色,愧疚说道:“是奴才的错,奴才说完了。不过,皇上,现在唯一能够弥补的措施就是......”
“快说,别这么磨磨唧唧,怎么弥补?”嘉庆帝有些不耐烦,随口的问道。
“启禀皇上,为今之计,只有治王大人一个妖言惑众之罪,扰乱前方的军心,从而震慑住群臣,让群臣不敢议论这件事情,将消息堵在京城之内。只要拖延一段时间,军队抽调回中原之地,即便是流言满天飞,朝廷也可以无所顾虑,高枕无忧,继续随后的动作。”
一时之间,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嘉庆帝的眉头皱了皱,心中豁然明悟,和珅还真是打得这个主意,想要借势扳倒王杰,扫除他在朝堂之上的障碍,清除最大的政敌。
嘉庆帝犹豫了,一旦朝堂之上缺少了王杰的掣肘,和珅将会更加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结党营私的问题将会更加严重。不仅如此,王杰还是朝廷为数不多的清廉能干之人,真正效忠于自己的官员。所以,嘉庆迟疑起来,心里开始权衡利弊,一时无法做出抉择。然而,最终的决策权在他嘉庆帝手里吗?
就在这时,即将眯起眼睛的乾隆突然睁开,浑浊的眸子中迸发出一丝精光,沉声说道:“永琰,就这样办吧。和珅,你去让御书房的大学士拟旨吧,随后到我这里盖上玺印,以我的名义颁发这道诏书。”
不等嘉庆帝反应过来,和珅立即躬身跪拜行礼,露出兴奋之色,朗声应道:“喳,奴才这就去办~!”
看着和珅远去的身影,消失在养心殿的门口,一想到王杰即将遭到罢免,嘉庆帝就觉得无力感顿生,充斥于全身各处。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上前两步,向乾隆求情道:“阿玛,不可啊,就绕过王杰一次吧。和珅根本就是奔着王杰去的,想要搬到王杰,自此没有人敢与他作对。”
“永琰,你说的这一些,我怎么会不明白?怎么会看不出?但是,大局为重,一切以朝廷的稳定为要。”
刹那之际,乾隆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计重锤,狠狠敲打嘉庆帝的心脏,使得他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都仿佛被抽光一般,无力的坐在床榻边缘,愣愣的,面无表情。
看到儿子这副神态,乾隆身体移了过来,拍了拍嘉庆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永琰,做大事儿者,要不拘小节,特别是身为君王,冤死一两个大臣算什么?整个天下都是大清的,像王杰这样的汉人官员有的是。何况,又不是处斩,只是将他削职为民,关押一段时间。”
不知是人老了,话就多,还是出于其他原因,乾隆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下去。等到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退去,乾隆这才继续说道:“永琰啊,皇阿玛知道,你不喜欢和珅,也知道其中的原因,无非和珅是一个大贪官。其实,皇阿玛心里跟明镜似得,知道这些。”
闻听此言,嘉庆帝的身体一震,惊讶地看着苍老的乾隆,嘴巴微张,却不知道说什么,而乾隆的声音依然继续,再次响起。
“咱们满人不必汉人,生于马背之上,更擅长齐射,骁勇善战,却少了些治国才学,不懂得如何经营一个国家。像和珅这样的满人,可以说凤毛麟角,没有几个。虽然和珅很贪,但他是真才实学,有那个本事。否则,皇阿玛也不会让他这样下去,如此重用啊。”
然而,嘉庆还想要说什么,争辩些,却被乾隆制止了。接着,乾隆没有再言语,而是来到床榻的一侧,从枕头附近的暗格里取出一物,玉佩形状的式样,再次来到嘉庆的身前。在嘉庆摸不清什么情况之时,乾隆将玉佩塞进嘉庆帝的手里。
“永琰,皇阿玛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趁着我意识清醒之际,送你两件东西。第一件,就是你手里的玉佩,有了它,你就可以指挥血滴子了,正是雍正爷创立的那个情报组织,专门监察全国各地的官员,或者是哪里有乱党,前明不肯投降遗民。”
“和珅刚才所说,还有不足的地方,别看江南一带风平浪静,但也是暗流涌动,风诡云谲,很可能会出现什么事情。自从咱们满人入主中原,就江南的反贼最多。所以,值此危难之际,我将血滴子交给你,派他们监督江南各省,如有什么异动,出现什么不稳定的因素,你也能提前知道,有个心理准备,从而制定应对之策。”
这一瞬间,嘉庆帝有一种莫名感动的同时,深深地知道,将近三年的傀儡皇帝没白当,皇阿玛开始向自己放权了,这个血滴子的秘密情报机构就是一个信号,一个明显的征兆。
然而,容不得嘉庆帝多想,来不及高兴,乾隆再次说道:“永琰,第二件东西就是一座宝藏。值此朝廷局势不稳之际,银两尤为重要。有了这几万万两银子,足够朝廷连续几年的军费开支。”
嘉庆帝反应了,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