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腾着的紫红朝霞,半掩在檀木窗外,细微缝隙间突出微微光芒。背倚着桌角昏睡中的蓝衣女子,猛地抬起头来,迷蒙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点光明,双手扶着桌子撑起麻木无力的双腿,一点一点站起身来,慢慢移动着莲步,向着光明走去。
叮叮当当的晃动声中,寒衣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望着脚上的铁链,狠狠地跺了两下脚散发怨气,嘴里厉声念叨着:柳冷寒你等着!
“吱呀”
一把推开窗户,寒衣眯着眼睛深呼吸,夹杂着暖暖阳光|气息的凉凉空气一瞬间充满胸膛。睁开眼!猛地看见院中端着面盆偷偷抹眼泪的绿虞惊慌地抬起头,呆呆地盯着自己。
寒衣无视她,而是抬起头看着那火一样的红光倾泻在整个大地上。
听到门开的声音,寒衣依旧盯着窗外,不去理会身后。
“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
静地仿佛连呼吸声都能听清,绿虞弱弱地再次喊道:“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
站在窗前的寒衣闭着眼睛高高地仰着头沐浴着阳光,想象着此刻自己是自由的,小姐?什么小姐?柳冷寒真抬举自己,毫不顾忌自己感受的将格格不入的小姐身份强加于自己身上!
以爱为借口,囚禁自己,何其残忍的做法,他竟然可笑地说那是因为他爱自己!
“小姐?寒衣小姐?”身后的丫鬟声中已经开始能听出哭声了,寒衣叹了口气,都是苦命人家的女儿,自己何苦将怨气发在与自己一样的人身上呢。
转过身淡淡地应了句:“放那吧!”
看到绿虞惊喜的抬起泛红的双眸,满脸感激地望着自己,突然有点心里不舒服。
心软吗?这个东西自己有吗?
梳洗完,绿虞给寒衣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眼睛依旧是红红的。
刚那会以为是自己为难哭了她,现在一细想,刚刚站在院外的她不就是正在抹泪,应该是在别处受了委屈了吧?
身居人下也是爹娘生养的,自己的尊严被人践踏,现如今又开始践踏别人的尊严了吗?
自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小姐了?
“那个、刚刚对不起!绿虞、我——”不是什么小姐!寒衣还未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小姐!”
听到寒衣竟然会向自己道歉,绿虞仿佛找到救星一样,突然跪在寒衣身前嘤嘤哭泣着!
“你?”
自己只是道个歉,竟然把她吓成这样?
“小姐!求求您救救小鸢吧!她只是一时糊涂,并不是谁的眼线!求求您小姐!”
绿虞一个劲的磕头哀求着寒衣。
不在状况的寒衣迷茫的喊了句:“小鸢?”
难怪这俩天不见那个丫鬟了,原来是犯错了吗?
“是的!小姐!小姐您向大人求情,大人一定会饶她一命的!”绿虞边应边磕着头。
她求柳冷寒?
寒衣冷冷地看着磕破头的绿虞,晃了晃脚上的铁链提醒着绿虞:“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不!小姐、小姐要是您求情!小鸢还能活命,求求您小姐,小鸢她真的不是有意害您的!”
“她害我?”
寒衣越听越迷糊,那个叫小鸢的什么时候害过自己?眼线?难道——对了——四皇子能将消息传递给自己,明白了什么的寒衣有点可悲的望着绿虞晃动了两下脚上的铁链慢慢地说:“我也救不了她,我的话——你家大人怎会听?”
绿虞一听寒衣拒绝,慌乱的更加求情道:“小姐、小姐求您救救她吧,只要您给大人求情!”
“向我求什么情?”
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绿虞脸色顿时苍白,紧张的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柳冷寒!
雪白衣衫,一尘不染。腰间系一玉带,手持象牙折扇。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明明是翩翩佳公子装束,此刻,却让寒衣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
因为他笑得、笑得很假!
“怎么不说了?绿虞?”
柳冷寒笑嘻嘻地蹲在绿虞面前,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问。
“大、大人、奴婢、奴婢……”绿虞吓得早已全身发抖,连在身旁的寒衣都感觉出了那散发在空气中的杀气!她又怎会不害怕?
寒衣无奈地打断柳冷寒的逼问,用早已结痂的双手将柳冷寒的手与绿虞的下巴分开:“柳冷寒!整日里欺负弱女子算什么男人!放开她!”
“呵呵,小衣也会关心人了?”柳冷寒反握住寒衣想要离开的手,顺道站了起来,冲绿虞挥了下手:“今天就饶了你吧,敢有下次……下去吧!”
“大人、寒衣小姐,奴婢告退!”绿虞慌张地跑了出去。
“来人!端上来吧!”
柳冷寒一声令下,只见一群彩衣女子鱼贯而入,每人手里端着一盘甜点,整齐的站成一排。
“小衣,来,看你喜欢哪样?还是统统都喜欢?”柳冷寒想要将寒衣扶起来,却被寒衣甩开了手。
“柳冷寒,少来这一招!我寒衣不吃你这一套!要不放了我,要不就滚出这个屋子!”
柳冷寒不在意的取过第一个丫鬟手中的盘子,热情的向寒衣介绍:“小衣,这盘是灵州著名的桂花茶饼,你尝尝看,它以小而精,薄而脆,酥而甜,香而美火遍整个凤羽国!,恩?尝尝?”
寒衣冷冷地撇了一眼盘中皮薄如纸的金黄色茶饼,抬眼瞪视着柳冷寒说:“何必这么麻烦?想讨我欢心?放了我,我会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