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渐渐小了起来,肃立在院中的凤祺,熟悉的白色身影乍现眼前,背在身后的手一紧,温煦地冲她一笑,声音低低沉沉地响起:“去哪儿了?”
只见夕颜悚然一惊,苍白的面容越发冰冷了起来,毫无血色的薄唇张张合合,就是没能发出声来。
凤祺的心仿似被猫挠着一样疼,看到那素白衣袖下忽隐忽现的纤手,脑中回想起书中的话:如若违背人间正常秩序,必会受那地狱之火灼魂一天一夜。
“很痛吧?”
夕颜猛地瞪大双眼,防备地望着凤祺,片刻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冷冷地问:“不知殿下从何问起?鬼是没有痛觉的!”
凤祺蓦地上前一步,紧紧将她揽入怀中,左手牵起她冰冷的右手放在胸口:“颜儿,我想听真话!”
零零散散的雪花有一片没一片的飘着,刺骨的风扬着,无论凤祺怎么暖都暖不热怀中冰冷的人儿。
“嘭!”
脸盆摔地的声音,清水溅湿了一地。院门处一粉衣小丫鬟,瞪大着眼睛,手指哆嗦着指着他喊道:“殿、殿下、您、您?”
凤祺一低头,怀中哪还有夕颜的影子。烦躁地在院中张望了一番,想要命令她出来,却又在看见院门处那个满脸惊恐瑟瑟发抖身影,将话咽回肚中。
夕颜我看你能逃避到什么时候?
将头转向院门处,低喝声:“傻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去换盆新的来!”
一听这话,小丫鬟顾不得行礼告退,抱着盆子扭头就跑!娘呀!吓死她了,她可是第一天当差,就见到殿下神神叨叨地抱着空气自言自语,而且,是谁说的殿下温柔的?
脚下一滑!
噼里啪啦地一声响,以及女子的呼痛声!
原本还准备待那个小丫头再来时,好好责罚一番,竟敢像夕颜一样,枉顾礼法,不懂尊卑,转身就走。在听到墙外ròu_tǐ撞地上后,凤祺心善地决定,这次就饶了她吧。
回到房间,喝下整整一壶茶水后,凤祺才冷冷地对着空气说:“夕颜,本皇子知道你在这里,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本皇子了?”
身旁的空气越发的湿冷了起来,熟悉的冷香萦绕鼻间,凤祺不在意地放下茶杯,站起身取下腰间的发亮的玉佩在手中细细把玩着。
直到粉衣小丫头满脸慌张地抱着水盆进来,险些绊倒门槛将水洒他一身,没有好气地瞪了一眼莽撞的丫鬟。
见她立刻抖着嗓子细细地说:“殿、殿下、奴婢、该死!”
该死吗?凤祺心想,如若是以前,早都让人拉出去打三十大板丢出皇子府了。不知为何,看到她惊慌的眼睛,他总是心软。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睛像夕颜吧?
洗漱完后,见小丫头抱着水盆急冲冲的就往外冲,凤祺厉声止住她: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嬷嬷叫的你规矩?”
嘭!水盆又砸在了地上,晕湿了一地。小丫头就这样跪在水滩中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奴婢、奴婢花玲!奴婢该死!”意识到自己错在哪了,花玲吓得六神无主的胡言乱语。
“本皇子问你,你跟的那个嬷嬷,说!”茶杯只差一分便砸在了花玲头上,碎片崩了一地。
耳边有道湿冷地声音响起:“殿下,饶了这个丫头吧!夕颜求你……”
原本胸中无限怒意的凤祺,瞬间嘴角勾起,声音变得温柔,上前一步扶起还在发抖着的花玲说:“好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花玲不可置信大张着嘴,瞪着凤祺,见他不是说笑,朝凤祺重重地磕了个头:“奴婢告退!”抱着水盆,快速离开,生怕他在叫住她质问她跟的是哪个嬷嬷?其实,她没有跟任何嬷嬷,她本来该是在厨房当差的,却被一位姐姐吩咐来给殿下送洗脸水。
本以为这是个美差,自己第一天当差,就遇到一个和善的大姐姐,真是走了****运了!现在,花玲可算是明白了,自己被利用了!她们都知道殿下今天心情不好,一个不注意,小命就完了。
不过,还真是走狗屎运了,自己打翻两次水盆都还能完好的从房里出来,看来,回屋还得好好拜祭拜祭天上的神仙啊。真是老天保佑啊,关键时刻,殿下竟然转性饶恕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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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花玲身影消失不见,凤祺故意绷着脸对着空气说:“本皇子听你的话,饶了那个丫头,夕颜,你不出来解释下?”
白衣渐显,女子娇好的容颜出现在凤祺眼前,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吓人。她抬眸望了他一眼,清清冷冷地说了一句:“前世,她是我的妹妹、”风轻云淡地语气,似不在意。但凤祺就是知道,她越是不在意,偏偏越是在意。
凤祺怔愣片刻后,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雪花说:“那她也是本皇子的妹妹,过会儿本皇子会差人下去、让她搬入夕颜园、吃穿用度全部依据大家小姐如何?”
本是想讨她的欢心,却在转身看到她面色的隐忍,双唇紧咬,似有无数委屈不能言语。不解地上前轻搂着她问:“怎么了?本皇子善待你的妹妹不好吗?”
夕颜咬牙道:“很好,多谢殿下厚爱!”
凤祺头疼的将她揽入怀中,手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她的头,好好地怎么又生气了,他明明做的是好事吧?
“颜儿、说你不会离开我!”
夕颜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长长的指甲已经刺破自己的手掌,深可见骨,却无鲜血流出。可笑,她是鬼啊,怎么会有血呢?
在见到花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