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石洋先生。”
“在您面前‘先生’二字受之有愧,您还是叫我‘小石’吧。”
吴珍试衣服时,石洋找个理由礼貌地离开了。走出试衣间,田果正帮着吴珍系唐装的盘扣,忽听吴珍问:“小果儿,刚才那人是你们这里管事的?”
“是啊。”田果笑,“是经理。”
“瞅着不想咱们这儿人。”吴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却想着别的事。
“他是北京人,不过十岁就移民香港了。”新衣服,扣子有些紧,田果小心翼翼地系着。
“他今年多大岁数?”吴珍装作不经意地问。
“三十多。”
“结婚了吧。”
“还没呢。”田果的注意力都在金色的盘扣上。
吴珍还想问点什么,这时,石洋又走了回来。吴珍总觉得他压根就没走。
。
“那当然啦,我家婶子穿什么都好看!北极阁有名的大美女,闹呢。”
“小果儿别瞎说。”吴珍嗔怪道。
石洋看了田果一眼,然后对吴珍说:“您别谦虚,她说的没错。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位美女。”
“现在也是好不好!”田果呛声,觉得石洋真不会聊天。
“嗯,对。”石洋淡淡一笑。
吴珍从镜子里看田果与石洋,也许是自己看错了,或者是光线不明,吴珍总觉得石洋每次看向田果时,目光都显得很温柔。就像秋日的湖水,这目光吴珍并不陌生,当年与钮新国谈恋爱时,对方就总是这么看她。
难道……
“婶子,喜欢这件么?那儿还有一件红色的要不要试试?”田果问。
“不了。”吴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石洋没说错,唐装很适合她,“红色显得招摇,还是这件蓝色的吧。”
结账时,田果死活不要钱,说给钱就是骂她,吴珍哪里肯白拿,这件唐装布料考究,制作精美,一看就知价格不菲,吴珍知道这衣服都是卖给外国人那些有钱人的,想必进货价也便宜不了。
两人推脱了半天,最后还是石洋说:“拿着吧田果,长辈的心意,再说,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对吧,婶子。”
吴珍对他点点头,然后对田果说:“小石说的对,这三十块钱你快拿着。”
等吴珍走了,田果责备地看了石洋一眼,“怎么哪儿都有你。”那件衣服她本想送给吴珍,虽然钮焕然是一个大混蛋,但吴珍对自己还是很好。
石洋笑:“怎么,现在怪上我了?刚才看你拿钱时脸也没红啊。要不现在你把钱给我,我开车兴许能追上她。”
田果不说话,其实,她就是客气客气,这批唐装是张莉进的货,进货价就是三十,她一分没多要,如果不是为了攒钱买电视机,田果说什么也得追出去把这钱还给吴珍。现在她是真缺钱啊。
“田果,太大方的人可做不了生意。”石洋提醒她。
“对哦,在你们这帮商人眼里,利益永远大于一切。”
“没办法。”石洋走到她身边,帮忙一起整理行军床上的衣服,声音压低了一些,只她一个人能听到,“商人自古重利轻别离,白居易说的没错,但凡事都有例外,有些东西就比利益重要,要听听吗?”
“没工夫。”田果装作不经意地往旁边挪一下。过一会儿,她抬起头看他:“你今天不忙?”
这位大神以前都是来去匆匆,聊不了几句就开车走了,今儿个怎么那么闲?
石洋的衣服叠的四四方方码放得相当整齐,一看就是在部队里训练过。
把手周围的几件衣服叠好,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你要不问我还忘了,买电视机吗?我哥们手里新到了一批松下,二十几台吧,过几天就到天津,你要是买,我带你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