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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壶发出叮——的声音,许宁把刚吹干的头发随手绾了个髻,到厨房拔掉插头,把中药倒进小碗里,拿着手机和钥匙出门上楼。
程致洗完澡正躺在客厅沙发上拿遥控器换台,胃疼的一阵一阵的。听到门铃响,慢吞吞的坐起来穿上鞋去开门。
许宁不打算进去,只递托盘,“您喝药吧,有事就打我电话。”
程致眉毛一扬,“现在就有事,来,进来,咱们聊聊。”
许宁想他可能是要谈今天的葬礼见闻,也没矫情,直接进了屋。
现在程致家里有她一双拖鞋,她家里也有他的。在外人看来也许暧昧,其实俩人清清白白,就是为了方便。
等程致喝完中药,剥了颗奶糖扔进嘴里,斜倚着沙发果然说起了正事。
“你发现没有,那个张全民和赵广源的家里人好像有点矛盾。”
这还真没发现。虽然张全民是赵广源的亲弟弟,但说实话,见到真人的时候,真挺难让人相信的。赵广源胖的像个球,张全民却瘦的像只猴,兄弟俩特形象的诠释了一个成语:南辕北辙。
而且今天的葬礼由始至终,张全民表现的都很冷静,沉重是沉重,却不像是去祭奠亲哥的,不知道内情的人,会觉得瑞达的张总过来主要只是面子情罢了。相应的,赵家人对他也没有特殊对待。
要说其他人不知道赵广源和他的关系,许宁信,赵广源妻儿不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显然今天双方是在演戏,既然是装作不熟,又从哪里能看出矛盾?
“您火眼金睛,我是真没看出来。”她坦然说道。
程致嚼吧嚼吧咽了嘴里的糖,睇她一眼,“甭给我灌mí_hún汤,你啊,还是要需要历练。”说完也不兜圈子,接着说道,“一个是在火葬场的时候,张全民过去和家属握手,当时我特意观察了赵太太,她看到张全民时,表情很微妙,有一瞬间,我觉得她好像要发脾气,但最后忍住了;还有就是吃饭的时候,我中途不是去了趟洗手间嘛,从洗手间出来,恰好看到张全民和赵广源的儿子一前一后下了楼梯,他们边下楼边争执,有几句声音还很大,虽然说得是方言,我没听太懂,但肯定不是好话。”
所以,后面那个才是你推断的关键吧?
许宁暗自撇嘴,顺着说下去,“如果双方真有矛盾……分赃不均?”
程致颔首,“八成是因为这个。瑞达在张全民名下,赵广源想借着程氏的资源给自己谋福利,他身份特殊,人又精明谨慎,也许私下里和张全民签订的有协议,但明面上却不会有任何蛛丝马迹。现在赵广源一死,就算有合同也作废了,如果张全民要赖账或者减少分成也不是不可能。”
何况张全民一直跟着养父母长大,除了亲哥哥,与赵家其他人感情肯定不会太深。商人大多自私,如果赵广源还活着,张全民不会有这个胆子,但现在赵广源死了,有个词叫死无对证。
“程总,您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许宁觉得以程致的性格,不会浪费口舌去分析对自己没用途的事。
“阿宁,你这么聪明,让我压力很大啊。”
许宁呵呵,“您太谦虚了。”
他也不多说,只是笑笑,把楼歪回来,“我打算和那个姓张的谈谈,收购瑞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