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爸妈,吓了她爸妈一跳,赶紧拎着大包小包,熬了骨头汤去医院给人家道谢并道歉。
小胖缠得跟粽子似的,右脚绑着石膏,听了起因经过,也没埋怨他们,一个劲儿说“没关系”。
难为李阿姨也宽容,眼神复杂地望着病床上的儿子,叹道:“其实我也有责任。是我学生犯的事儿,又不是小棠的错,你们道哪门子歉?这要真把小棠和小京打了,该是我登门谢罪了。那天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总以为是小孩子一时意气,口不择言,如果我能再重视一点,这事儿也不至于发生了。”
纪棠一家人听了更加感动。尽管她这么说,纪妈妈还是挺内疚的:“主要是孩子,这伤筋动骨的,没几个月好不了。眼看就要中考了,学业怎么办……”
许京主动提出每天到医院帮小胖补课,“阿姨,本该躺在这里的人是我。您就别推辞了。”
纪棠也连连点头,举手道:“我也来,我也来。”
纪妈妈敲了她一记脑瓜崩,嗔道:“你来做什么,就你那成绩,别跟着瞎添乱了啊!”
纪棠摸着被她妈打出的红印子,委屈地说:“我来跟小胖一起补初中的功课,这还不行吗?”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连日愁眉苦脸的李阿姨脸上也有了笑容。许京趁人不备,从背后勾住了她的手指,轻轻晃了晃。纪棠抬起头,冲着他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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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出院的那天,成涛他们的判决书也下来了。成涛因为故意伤害罪,又是主犯,被判有期徒刑两年,其他人最少也是开除和劳教。常岚虽然没有被他们供出来,但毕竟做贼心虚,好长一段时间不敢来上课。
第一学期结束的时候,常岚的母亲来帮她办转学手续,顺便拿,却把大量课本留在了这里。梁骁探过头,小心翼翼地问:“阿姨,这些书都不要了吗?”
常岚母亲冷冷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不要了,反正她也不读书了。”说罢匆匆离去,高跟鞋踩得楼梯啪啪响,头也没回一下。
“常岚家挺有钱的啊我记得……她不是买进一中的吗?”
“是她继父有钱吧?”
“什么继父,我妈认识她隔壁邻居的侄女,据说就是她妈勾搭上的一个男人,根本没结婚。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她能做出这种事来……”
一帮女生窃窃私语,不时发出细微的、压低了声的惊呼。
纪棠埋头写试卷,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每写完一张,就用笔戳戳许京的肩,他一言不发地把卷子收过去,迅速改好了还给她。两人简直是默契的流水线学习工程。
在许京的辅导下,纪棠成绩进步很快,半年后就跃到了年纪前三十。正式升入高三的时候,她的模拟考试名次已经稳居重本线了。小胖那里也传来好消息,通过许京的查漏补缺,他在住院期间成绩不但没落下,反而上涨了一大截,中考顺利卡线考进了一中,成了他们的学弟。
还好他的伤只在手肘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疤痕,没有其他后遗症,不然纪棠真的要愧疚一辈子。他性格也活泼了许多,每次谈起这件事,还安慰她说:“这是男人的勋章,以后我还要特地秀给别人看呢。”
纪棠破涕而笑:“你才几岁啊,还男人的勋章?”
“那许京哥也才比我大两岁,他算不算男人?”他挤眉弄眼,只差没在脸上写明“我懂的”。
纪棠追着他打了两下,忍不住红了脸:“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呀?”
“你听不懂,有人听得懂咯。”小胖笑嘻嘻地望向门外,“对吧,许京哥?”
“你别以为这就能骗到我,他说了他今天要带渺渺打疫苗的。”纪棠得意地一挑眉,作势要掐他的耳朵。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渺渺懒洋洋的叫声。
“喵呜——”
伴随着许京踩着拖鞋的脚步,他倚在墙边,正对上她愕然的目光,微笑道:“对。”
小胖左右张望,识相地说:“我先回家了,我妈还等我吃饭呢,你们聊。”一溜烟换好鞋子冲了出去,顺便抱起了渺渺,替他们关上房门。
四目相对,纪棠败下阵来,默默挪开眼神,咳了两声:“怎么我爸妈还没回来啊,都快到饭点了。”
“叔叔阿姨今天出去吃,不回来了。”许京走到她跟前,捧着她的脸,掰正她的视线。
纪棠好奇地问:“他俩干嘛呢?”
许京俯下身,一字一句地说:“过结婚纪念日。”
明明是最寻常的一句解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害羞,耳根自然而然就红了。
“那……那我们吃什么?”
许京目光熠熠,反问道:“你说呢?”
“我、我没想……”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拦腰抱起来,一时间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落到了柔软的沙发上,像一片树叶,陷进了泥泽里。却有沉沉的云压下来,紧张得她喘不过气,一点力气都没有。
“棠棠,我喜欢你。”许京蜻蜓点水般吻过她的额头、鼻尖。
纪棠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颈边蹭了蹭,呢喃道:“我也是。”
他眼底水光潋滟,轻轻拂开她的刘海儿,说:“我们以后也会有很多个结婚纪念日,是吗?”纪棠用吻回应他。唇瓣青涩地相接,两人不约而同地抱紧了彼此。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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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放榜,许京毫无疑问地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全国最顶尖的大学。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