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堂。

七星山庄是当今最好的铸剑山庄,因为来往的生意关系,庄主掌握着江湖上的各种消息与人脉,无疑,这里是最适合召集群雄讨伐异类的地方。

陆西白用暗器将守在屋檐上的两个人打晕后,才从侧旁到往中堂的屋顶。

他悄悄揭开屋瓦,里面聚有十几个人,均为当今江湖各名门正派的领袖。陆西白将其间的面孔一一牢记心上,一圈下来只有被围在中间的那个男人被挡着脸看不清。

陆西白也不急,屏息凝神静静探听着里面人的对话。

“如今西山金煞首战落败,除了最小的那一个因伤没有参战,其余无一人幸免。”其中一人语气略有些沉重地说道。

“是陆纪干的?”

“并非。”那个坐在最中间的男人出声否认。尽管看不清他的脸,但这副骚包的打扮,手中的折扇,以及尽管已经可以压低,却仍有辨识度的嗓音,都分明指向一个人,一个不久前才刚刚见过面的人。

看来魔教内部出了叛徒。

陆西白又探听一会儿,但这些人翻来覆去也只是诉说着对魔教的憎恶,没有什么实质性有用的话。他将屋瓦重新盖好,将屋檐上晕倒的那两人灭口之后推下了房檐,眼见七星山庄被他此举搅得天翻地覆,他才趁乱离开。

***

“已入了深秋,怎么还有蚊子啊。”陆浣晨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颈间的深红色印记,不满地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正在喝茶的陆西白险些被呛到。

“不过这真的是被蚊子咬的吗?”陆浣晨略有些怀疑。

“许是大小姐身子娇弱,不适应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吧。”陆西白面不改色地说道。

听他这样说,陆浣晨也不在执着这个问题。她这副身体本来就是个病秧子,谁晓得又是哪里不对劲了。

接下来的两天陆西白陪着陆浣晨到处游玩,全然不像是办公的样子。第三天陆西白带着陆浣晨在陌香楼听说时,竟然遇到了万俟律。

万俟律依旧是老样子,一身白衣,手持缎扇,财大气粗,招摇过市。

“大小姐?”万俟律看到陆浣晨时,很是浮夸地震惊了一番。

陆浣晨实在不想见到这个人,却不得不强颜欢笑地打了声招呼。

“大小姐何时出来的?怎么不见教主提起过?”万俟律虽然因为陆浣晨避之不及的态度而有些受伤,不过脑子却转得很快,立即就发现了异常之处。

以陆纪对陆浣晨有些过了头的保护来说,他是不会轻易让她离开教中的。

陆浣晨还没说话,陆西白就以一种绝对的保护者的姿态将陆浣晨揽在身后:“不知万俟公子又为何现身在此处?并未听闻公子最近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外出处理。”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眸中的冷然却很具有压迫感。

万俟律被陆西白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假装咳嗽两声,以扇掩面:“看来陆阁主与大小姐还有事要做,如果有事需要找我帮忙的话,派人来天泉别院通报一声即可,在下就不叨扰了”说完就逃也似地离开了。

因为这个不小的插曲,陆浣晨游玩的兴致都败光了,也无心再去听书,怏怏地跟着陆西白回到客栈。

当夜,趁着陆浣晨睡去后,陆西白又故技重施,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换上夜行衣,而是一身常服。

天泉别院在城郊,陆西白到时大门敞开着,门口空无一人。

陆西白神情未变,坦然自若地走了进去。丝毫不担心异常背后是否暗藏凶机。

“可是陆大阁主?”进了门,反倒有小厮打扮的人提着灯笼迎了上来。

陆西白却沉声道:“你们公子呢?”

“大公子在后院等着您。”小厮对陆西白的态度很是恭敬。

后院与院子前面寂寥的光景全然不同,华灯照明,恍若白昼,更有一班衣着单薄的美人服侍座中人左右,夜夜笙歌,春光融融,说得应当就是这样的奢侈妍丽之景。

万俟律就着身旁美人的手吃下一颗葡萄之后,才抬眼看向清清冷冷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的陆西白:“陆阁主。”

陆西白抿着唇,面无表情地看着醉卧美人膝的万俟律,一言不发。

“看来陆阁主是不喜欢我的这些美人们呢。”万俟律朗声笑起来,挥挥手让周围的人都退下去。

“万俟公子千辛万苦在陌香楼制造了一钞偶遇’,又故意让我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要紧之事?”陆西白问道。

万俟律一边拎起塌上的玉质酒壶,一边笑道:“陆阁主何苦要装傻?这里就你我二人,什么事你应该心知肚明。要不然也不必煞费苦心用魔教的武功杀掉七星山庄的两位弟子了。”

陆西白却仍不为所动。

“陆纪是位好教主。”万俟律见陆西白迟迟不开口,也不催促,直接进入正题,“但是他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太久了,久的已经忘记怎么做对魔教才是最好的。”

“万俟一族一向是陆教主的心腹。”陆西白的话模棱两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万俟律哈哈大笑:“旁人都说炼阳宫的大阁主心机深沉非常人所及,此话倒是不假。不过我也不想与你过多周旋下去。坦白点讲,若陆阁主帮我万俟一族取得魔教,来日护法之位……”万俟律抬眸,将手中的酒杯朝着陆西白抛去,“全当是送给陆阁主的谢礼。”

陆西白将酒杯稳稳接住,杯中滴酒未洒,在冷寂月光的折射下发出粼粼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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