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拿到修行士的元丹等同于要取之性命,风琉璃选了这个时刻就是因为此时,诸天掌门元亥上人分身乏术,几乎没有更多余的力气来对付他了。
天雷滚滚而下,他要做的就是在其真身承受雷劫洗伐之时,一击得手,将其元丹从他脆弱不堪的身体里摘取出来。
只是这样一来,出手之时,那劈在元亥上人身上的天雷便要由他来承受了,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实验,以前谁也没有想过更没有做过。
毕竟在众人眼前出生的神明,就这一个而已。
元亥上人身上的旧皮囊已经像是老旧的衣料一般被脱下来了,风将它们一吹,便如同朽坏掉烂布料,轻轻地破败消散在元亥上人的身边。
那一团人形的水珠只有寻常男人的三分之一大小,它漂浮在离塌三尺的半空中,在天雷的照映下晶莹剔透,无端显出了一股来自于天地之间的大威压。
风琉璃在这样的大威压下,虽然就近在咫尺,却不能再向前移动分毫。
那水光人似乎是睁开了眼睛,身体被雷击得穿透,明亮又扭曲,可他的神色却十分淡然。
他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人,一道天雷而下,水的形态又是一阵扭曲激荡。
“你是谁,想要做什么呢?”突然,那一团水光出声了,语气淡淡的问道。
就像在问自家蹲在院子里玩蚂蚁的孩子,你是哪家的孩子,你在玩什么呢?
他根本就不在意你是不是真的要做什么,你在玩什么,只是寒暄,只是随口问问。
就连好奇都没有。
风琉璃突然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他弄了这样大的排场,不是要被人这样看轻的。
风琉璃狠狠的说:“我,是来取你性命的人!!”怒吼声直能湮灭人的灵魂。
“哦。”可水光人毫不在意。
又一道雷电劈下,他的身体在这样的强大打击下甚至直接脆成了两半,可是雷电收回,他又合拢来了。
生生不息,连绵不尽,这万物之中的空气水气便是我,我便是这世界上存在得最多的东西。
他眨眨眼,还是那样淡淡的盯着眼前人。
风琉璃没有想到这件事实践起来这样困难,按道理说,人族的神明飞升之时,怎么会对他们魔族有威压?
不过这也是无法验证的知识,在这之前谁知道呢,大家不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风琉璃向着那边的水光人伸出手,虽然雷电不断,但他看得清清楚楚,就在这水光人的丹田位置有一粒碧蓝的珠子。
这珠子没有损毁,水光人就还是能够一次次的聚拢来。
他忽然笑了:“哈哈哈!你确实不必在意我是谁,更不必在意我要干什么,因为很快你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了!”
水光人却看着他摇了摇头,似乎很是怜悯。
“琉璃,你辛苦吗。”一个雌雄莫辩的声音响起。
什么?
风琉璃闻言,身上的劲力一卸,差点被大威压弹得飞出去。
不是因为水光人直呼了他的名字,而是他称呼他名字的方式。
“你……,你究竟是谁!”
他艰难的保持着向前的姿态。
“你太辛苦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躲开你?”
原本听不出男女的声音这时完全变成了柔和的女声,这女声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就像刻在骨子里。
风琉璃砰地一声被什么东西弹开了,这一瞬间,他再也坚持不住。
被弹飞到了屋角的人努力的爬起来,仰着头追问。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雷电交加之中,水光人再没有了回应,只是那水光裹挟着电光,种种光华照得一屋子的光线斑驳迷离。
不,风琉璃甩甩头,这不像是来自现实的声音,更加像是他们这一族的幻术。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风琉璃爬起来:“你不会是羽瞳的,她早已经死了!”
说着更坚定了自己要速战速决的决心,将所有的灵力统统灌注到了自己的双手上,风驰电掣一般冲向前边的水光人。
这次那大威压已经没有方才那般强烈,水光人丹田内的那一粒元丹看起来光芒也减弱了一些。
看样子这九九八十一道渡劫雷也不是这样好受的。
风琉璃的嘴角呈现出了一抹笑,向前一冲,手掌整个穿透了那水光人,笼罩在那一粒元丹之上。
正在这个时候,大门突然哗啦啦一阵乱响,它被什么东西撞开了,四散成了好几片。
雷电几乎毫无间歇的通过屋顶劈下来,各种摧枯拉朽的力量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整个房屋都被这力量冲垮。
一条大蟒横穿进来,将风琉璃一裹,就要朝后拉开。
风琉璃一只右手就快要捏住元丹,另一只左手飞速的以指成剑,就向这大蟒的身体上刺去。
大蟒吃痛,条件反射的一缩,风琉璃见状赶紧右手一捏,手中感到捏住了什么弹手的球状物,又一道雷向下劈来。
风琉璃须发皆张,大叫着将自己的功力运行到了极致,想要抵挡住这来自天空的一击。
他的胸口渐渐喘不过气来,眼中尽是癫狂的神色,就是死活不肯撒手。
“怎么办?!”大蟒口吐人言,赫然便是袁琴琴的声音。她此时分散出的精神印记已经完全与小巴融合,小巴将身体的掌控权都交给了她。
此时与其说是小巴在配合她战斗,不如说她完全成为了小巴在战斗,而小巴因为有了她的力量,变得比平时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