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境说是日夜不分,可那是由于黄沙遮天蔽日,天空中又常常乌云密布的缘故,这一项掘土的工程进行到了不得不点起火把才能视物的时候。
忽然有人的铁锄头在挥下去的时候发出了嘡啷一声,从那名握着锄头的熊人手中不客气的飞出去。
那熊人双手震麻,表情却像捡到了宝——挖到了!
“挖到了挖到了!”他大声叫着。
火把的头部用精铁打制了防风罩,在风声呼啸下虽然摇晃不止,总算没有熄灭。
映照之中,只见那被掘出的大洞里露出了一块岩石。
砂岩之下怎么会包裹了这样的一块石头?
袁琴琴闻讯过来,一见这石头心中就有了底。
“就是它了,劳烦大家将它挖出来。”
鹤泽跟在她身后出来,憋了许久才开口问:“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回就连鹤泽都搞不懂是什么情况了,她脸上挂着熊人给的纱巾,以防风沙太大将砂子吹进嘴里去,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好奇宝宝终是抵挡不住心中的小手抓挠。
偏偏那袁琴琴去了浣羊识海中一趟以后,脑海里就像被什么罩住了一般,她一时竟不能再读取袁琴琴心中所想所见。
袁琴琴见她也有一脸懵逼的时候,心头不免有点小小得意。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浣羊这事跟我说好了的,不为第三人知,所以就算是你也不能知道。”
“那你总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读你的心了?”
“就不告诉你,谁让你这么嚣张,别人的心有什么好看的,今后你要是遇见了自己命中所爱,那才该好好的看看他的心。没事总盯着我这个老娘们做什么。”
“什么是命中所爱?”
“就是你爱的人。”
“什么是爱的人?”
“去去,帮我看好两只小鸡,我现在忙着呢。”袁琴琴赶苍蝇,心情大好。
那边熊人已经将那黑石从砂岩中取出来了,四个大汉用绳子将黑石拴住后放在袁琴琴的面前。
袁琴琴用手探过这黑石的表面,脸上露出笑意。
“唉呀妈呀,吓死我了。”有熊人转头看了看那岩石,却发出了惊呼。
众人纷纷将眼神移向那边,只见在打着卷儿的旋风之中、被削去了一大块的砂岩之下,那一直虚弱近死的浣羊竟然站起来了。
它不但站起来了,还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里浑浊不堪。
“浣羊,这就是你说的东西,已经给你挖出来了。”袁琴琴对它说道。
可是浣羊并没有就此有所动作,它像一尊长毛的雕像,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哎,真是难沟通的小孩。
熊符原本见浣羊站起来了,心头还有一丝欣慰,但它除了站起来就没有别的动作了,也不知是哪里做得不对。
“恩人,我们是不是做错事了?”
袁琴琴连忙摇摇手:“不是不是,是我们的事还没有做完,现在,你们能将这石头切开吗?”
熊符嗐的一挥手:“这有何难,”回头对身后的一名熊人道:“叫熊玉来解石。”
“那里头有什么?”这是鹤泽还不死心的好奇着。
袁琴琴道:“那里头呀,有浣羊的命。”
“我知道了,这黑石之中一定不知何时困住了浣羊的灵髓。浣羊本身虽能丰水固土,但却不能开山劈石,所以它借着熊人的手将灵髓取回来,这样浣羊就能自由得生了。”
袁琴琴漫不经心回道:“大致就是你说的这样吧。”
鹤泽说的灵髓是指异兽的生命之源,大概是内丹一样的存在,失去了这东西,异兽也离死不远了,好在也只有极少异兽拥有这样东西。
鹤泽见她的模样,又猜测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这种被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甚是不好,鹤泽嘟着小嘴,两手抱在胸前:“我倒要看看,离了浣羊为你造的屏障,以后你拿什么抵挡我的读心术。到时候一定将你一点不剩的看个干净!”
袁琴琴这句话倒是听到了,一脸嫌弃揪她的鹿角:“呀,你真是好恶心。”
鹤泽此时才算是露出了一点小朋友该有的样子,袁琴琴觉得这才是正常了,成天像个小大人似的,一点童年都没有。
那被叫做熊玉的工匠带了他全套的工具来,将这块大石看了又看,两眼放光。
袁琴琴忧心问道:“怎么了?能切得开吗?”
“切什么切!这是上好的原石,哪能用切的!”熊玉磨拳擦掌:“看我的。”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只见在他手下,那黑石渐渐的变了样子,一层一层的黑皮褪去。
“咦?难道是我看错了?”熊玉见手中的黑石比原来小了不知多少倍,可还是一团黑乎乎的样子,有些心虚的蹭了蹭手。
此时浣羊偏偏倒倒的走了过来,一双浑浊的眼睛定定的望着熊玉。
袁琴琴只好说道:“没事,继续吧。它要的东西就在这里面。”
熊玉再摩挲片刻,时间缓缓流过。
只见他手中慢慢的透出一点点绿色光亮,这光亮如此强烈,将匠人的手照得血红通透。
“啊,真是美极了!”熊玉分开双手,手中绿光大盛,几乎要将这夜空照亮。
浣羊一步一步走过来,那绿玉似乎是有所感应,又似乎是被浣羊支配着,从熊玉手中浮起,人们自觉的退开,为浣羊和绿玉留出了一个圆形的空间。
“看啊,浣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