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来某一天某一个时候,袁琴琴看着某位好友那张天真熟悉的脸时,还是会想起当初初次见面的那一刻的情绪。咳咳,那就是不好意思,继而因为不好意思失态了之后,感到尴尬。
这不好意思源自许多东西,不只是袁琴琴一个人感受到了,几乎所有西难人的心中都涌现出了类似的感觉,只不过有的人是羞涩,有的人是畏缩,有的人是羡慕嫉妒恨。
所谓闪光生物的出场不过是如此,从石兰河率先走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像被过于灼热的阳光晒过脸庞,袁琴琴的耳朵开始发烧了,脸之所以没有发烧,乃是因为强自镇定的缘故,但是耳朵早就出卖了她。
第一印象注定了有些人一见之下就会彼此喜欢,啊,袁琴琴这里应当是,她一见石兰河,就开始疯狂的喜欢,这种喜欢近乎没有理由,让她忘记了自己从曾经到现在都是一只被丘比特打入冷宫的“黑暗生物”。
总之这一刻所有西难人都无法直视这对尊贵的兄妹,金玉在前,没人敢与之比肩,生怕站的太靠前,将自己对比得太过狼狈。
所有人都带着一丝自惭形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除了发呆的袁琴琴。
说实在的她后来一直不敢告诉石兰因,当时的她虽然也娇俏美丽,可是在同性的她面前属于基本隐形。
袁琴琴眼中只是不断细细摩画着:那挺拔的鼻子,俊秀的眉眼,束起的长发,走路的身姿和偶尔说话时低沉的嗓音。
“这位……”自觉应当叫醒袁琴琴的凤国卫士小哥也犯了难,这位胖到看不出年纪啊,是叫姑娘好呢,还是叫什么好呢。
小哥清了清嗓子:“这位,请让一让,你挡住我们殿下的路了。”
“嗯……嗯嗯?哦……。”袁琴琴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她终于懂了什么叫做一见萧郎误终身。有的人就是这样,第一眼就舍不下放不掉,直到把他从心里割下来为止。
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一个人站在吊桥前面——什么时候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吊桥前面!
她的体型宽大,直接把一整个桥挡了个密不透风。
那位堪称风景,美不胜收的男子,此时正蹙着眉头看着自己,口吻中带着奇特复杂的感情说:“这位姑娘,烦请你让一下好吗。”
明明是祈使句,偏偏被袁琴琴听出了其中的不耐烦来,袁琴琴觉得心里冒泡了:为什么能有人连不耐烦都能表达得如此有礼貌!
她赶紧让开了,眼神还是时不时大胆的黏在那张英俊的脸上。
石兰河第一次被人这么注视,心里其实十分不好受,奈何对方身上带着鱼神佑护的光环,看在那位坏脾气的海神面上,他就暂且忍一忍好了。
石兰河在船上已经将这里观察了个七七八八:一座造型诡异的岛,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难民。
环扫一圈竟然找不出他想要找的那个人——他要找的是一个能在西难人里说上话的人,普通情况下,他表示出了这样双方领导人见面的姿态,这些人中间至少会站出来一个德高望重的人。
而这些人的表现却是,要么傻傻的看着他,要么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主持大局的。
这究竟是一群什么人啊?
尤其是刚才那个,高高壮壮,站起来比自己也只矮了半个头,圆到看不清五官却一直盯着自己看到自己发毛的。那还能算是女人吗?
袁琴琴鬼使神差的,心里反复念叨着一句话:是他了,就是他。
至于什么是他?
是他啊,命中注定要爱的那个人,就是他。萝卜琴已经完全给自己套上了“美男沉醉”buff,晕乎乎的听不到周围究竟在说些什么。
石兰河无奈的润润喉咙,对身边的妹妹使个眼色:小因快上,这个情况我不方便先开口。
不愧是从小玩着稀泥巴一起长大的兄妹,石兰因一下子就看懂了哥哥的意思。
她上前一步毫无怯意的环顾一周问道:“各位受惊了,这位是我哥哥,凤国的昭王殿下。请问各位,你们的族长在吗?我们想请他出来,跟我哥哥说说现在的情况。”
西难人还没从石兰河的震撼中回过神,又被清泉一般的石兰因吸引过去。这个姑娘说她的哥哥是个王,可是言语之间没有一点权贵应有的味道,反而十分客气。
如此方才被拿箭指着的气竟消了大半。
“我们的族长妈妈早就去世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对,你们想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西难人群龙无首很久了,袁琴琴这个人们心目中的候选人又几次出岔子,到了现在地位尴尬,反正作为族长站出来一定是不行的。
而其他人就更加没有立场了,谁敢这样大言不惭呢?
做族长或许可以,但是他们的族长和大巫是分不开的。
族长只需要处理族中事务,大巫却负责了传承西难人的文化,沟通天地鬼神,沟通祖先。
这一点现在的西难人谁也无法做到。换言之,大家谁都没有意识到,从桑姥姥去世的那一刻起,西难人变成了一个空白的民族。
他们的文化随着大巫的消逝而消逝了,毕竟时间太短,而桑姥姥还有太多的东西没有教给他们。
石兰因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转头无助的看向了石兰河。
石兰河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各位如果不嫌弃,今后就做我凤国的子民吧。本王承诺各位,回到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