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颀长的身姿,在日光之下,先是蹙蹙眉头,接着双唇一勾,粲然一笑,温柔的盯着她。
杨毓不禁想到,这人长得太盛,对女人又有手段,看着他的目光,根本无法与他对话,暗自低下头。
王靖之这一笑,直将围观的小姑少年看的惊声尖叫。
他看着一头血的她,眉头微微一皱,清冷淡漠的声音对身后的下仆吩咐道:“去查查。”
下仆点点头,试探的看了一眼虽伤痕骇人却沉静的,坐在青顶马上的女郎。没有丝毫犹疑对的下车去。
:“郎君郎君,灿若星辰,请收下我的果子。”接着,便将手中的果子扔到王靖之的车上。
王靖之又是一笑,拾起马车上的苹果,那在手中。
那小姑见状竟是一晕,倒在家人身上。
接着,香囊,荷包,鲜花,水果,众人纷纷疯狂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他的马车上,原本围在杨毓车边的人们纷纷被吸引了过去,杨毓的马车终于得以前行。
:“多谢。”杨毓做出这样的口型,王靖之微微颔首,日光下的五官十分俊逸,甚至还覆着一层薄薄的,淡淡的荧光,那样的清澈高远,那样的玉树琼楼。
杨毓垂下眸,将双手按在胸前:“走吧。”马车转过主街,进入南街,终于回到家中。
身在主街的祺砚看着人来人往的喧嚣,不禁粲然一笑,她欢快的走到一间客人不多的茶馆,坦然的坐在榻上,扬声道:“说书的!”一声清脆娇憨的喊叫。
寂寥无比的说书人忙笑着上前:“这位小姑,有何指教?”
祺砚微笑着自袖口中拿出五两银子,啪,的一声放在榻几上,眼睛中带着娇憨的意味。
:“呦!”说书人肤色略黑,一双眼却是明亮,他微微一笑,脸上的褶子像一朵盛开的菊花,:“小姑这是何意?”
祺砚抿了一口榻几上的清茶,笑着道:“我看你这店中甚是冷清,我这儿倒是有一段精彩至极的故事,你是否想听?”
说书人又是一笑,道:“小姑也看到了,这店里客人少,听说书的也少。我赚的赏钱自然更少,若是小姑胸中真有故事,不若说与我听,若真能让我编纂,那小老儿还要给小姑钱财呢!”
:“哈哈。。。”祺砚笑着看着他道:“我这段书已取好名字。”
:“小姑请讲。”
祺砚微微一笑,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说书人附耳上前,祺砚掩着唇说了出来。
:“哈哈哈!好啊!妙!”说书人伸出拇指赞道。
祺砚笑着起身,拍拍衣裙,双手一拱,清亮的笑道:“那就有劳老叟了!”说着指指榻几上亮闪闪的白银道:“那银子给你做牌额,记得,越醒目越好。”
:“小姑放心。”
当天下午,原本寂寥无人的主街李家茶铺,门口挂出了新书名,一人多高的大牌额,用醒目的红色染料写着:第一回:大将军生死悬一线,金兰兄乘机欺孤女。第二回:大名士设计害小姑,小女郎初试云雨情。第三回:将门女上门拒婚约,名士子身价五两银。
围观的庶民看着那牌额,热闹纷呈,,议论不休。
一老丈道:“这一看就是要说杨家的事,李家茶铺不怕杨公上门讨说法?”
一个青年士子微笑着道:“这位老丈此言差矣,这牌额上没指明点姓,天下还有上门找骂的吗?”
:“哈哈,对对对!”一个青工打扮的笑着道。
:“走,我们进去听听!”众人中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纷纷进了茶馆,高坐台上的说书人抿着嘴,笑意却掩不住。
不过一天功夫,杨氏阿毓上门退婚的种种细节,被传的满城风雨,其中最火爆的一段,当属将门女用无两银子卖掉未婚夫一段,上至士人公卿,下到平民百姓,无不对杨卢二家千夫所指,对杨毓的多是嗟叹惋惜。杨卢两家这一次也体会到,何为人言可畏,何为众口铄金。
:“女郎,桓氏郎君和裴将军也派人送来金疮药和凝露香等物,还有一封书信。”祺砚自下午便不停的替杨毓收礼还礼,累的腰肢摇摆,双腿弯斜。
杨毓接过书信,只见小而精致的书简上,龙飞凤舞的草书,心下一笑,真真字如其人。
“黑心烂肺的小姑子,一刻不见便伤上加伤,一时不瞬便惊遍聊城。还不快将伤口养好,伴恩人泛舟洛水。”
杨毓无奈的笑笑,即已经被他看穿所行所事,便不必遮掩了。随手拿起裴良的书信,是一些问候安抚之言。
修养了半月有余,杨毓每日深居简出,不敢让伤口见风,每日或者坐在竹林小亭中看着杨秀,因为杨秀肩膀受伤,也不能练剑,两人或者品品茶,看看书,任外面卢家和杨家闹的鸡鸣狗跳,自有祺砚出去打探后,在杨毓耳边絮叨个不停。
:“女郎,女郎。”远处祺砚飞跑而来,脸色绯红。
杨毓放下手中书简,笑容灿然。祺砚一见,竟愣了片刻,接着脸颊一红,口中念叨:“女郎别这样笑,端的叫人失神。”
杨毓又是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飞跑而来,可是又听得什么风声了?”
祺砚嘻嘻一笑,贼兮兮的道:“女郎聪慧,奴听闻,杨家本想将杨姝嫁给裴将军的,却不想卢柬横空出世,杨公大怒!无奈之下也同意了婚事,今日纳吉,本来顺利,杨家阿蓉却突然冒出来,说是卢柬早已与他有了首尾,如今已然珠胎暗结了。”
杨毓一愣,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