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小院大门紧锁,杨毓虽身体疲惫,却露出难掩的笑意,摸摸那在寻常不过的大门,心中直觉得欢快极了“叩叩”,的叩响大门。
不肖一会,一个年老的声音洪亮无比的响起:“女郎外出访友,阁下将拜帖放在门口,回吧!”
杨毓又是清亮一笑:“我。”
只听里面有些慌乱,门栓咔咔作响,“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只见府中众人都在门后,惊喜的看着杨毓。
:“女郎!”王叟惊喜的叫了一声,接着对门内喊道:“女郎回来了!”
府里的下仆纷纷赶出来,静墨走在最前头,一见杨毓,她不禁掐了个诀道:“无量天尊!”
众人围着杨毓,众星拱月般的,将杨毓迎进了门。
这时,静墨才惊呼一声:“呀!”上下打量着:“女郎这是怎么了!衣裳沾满了血迹!”
杨毓抿抿唇,最多再过半日,消息就能传进城了,便故作神秘道:“时候到了,你们自然知晓。”杨毓慵懒的趁个懒腰吩咐道:“祺砚,我一夜未眠,乏极了,现下想要沐浴。”
:“是。”祺砚赶紧招呼众人出门,只静墨留下服侍着杨毓换衣。
不一会,热水备好了,杨毓踏进木桶中,温热的水,氤氲出袅袅升起的雾气:“女郎,你无恙便好了。”祺砚眼圈略有些红,鼻尖酸酸的道。
:“祺砚!”静墨制止了一声,转而,仔细的轻柔的擦拭着杨毓的身子。
祺砚扁扁嘴,不再作声,杨毓深叹口气道:“我行事自有章法,你们不必为我担忧。”说着露出一抹清澈的微笑。
接着,忽然想起街头的杨固尘,她迟疑了一刻,蹙蹙眉,对静墨道:“我在主街刘家粮铺边看到杨固尘,很落魄。”她抿抿唇,眉头更深了道:“他家人遭了强人所害,你去看看他,需银钱便给他,不必回报给我,能帮上什么便帮帮。”
:“是。”静墨低着头道。
祺砚抿抿唇道:“女郎太不易了,独自支撑家里,又要为小郎君打算,还有这些个不相干的人来添乱。”
杨毓微微一笑,目光穿过二人,望向远方,无比安心道:“就算这样浮沉于尘世,也是好的。”
杨毓穿上洁白的寝衣,就卧在软榻上,身体早已累极了,精神也从高度紧张终于放松下来,不一会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静墨轻轻为杨毓掩上房门,支取了一些衣物和银钱,便出了门。
兜兜转转的,寻到主街的刘家粮铺边,静墨微微抿抿唇,看着那个当日因父母厚颜无耻,而局促的青年士人,转眼间落魄如街边乞儿一般。
杨固尘躺在街边的台阶上,衣不蔽体,头发乱的像稻草一般。静墨近了几步,试探喊道:“郎君?”
杨固尘微微回头,正望向静墨担忧的眼神,他不屑的冷笑一声道:“你家主人派你来嘲笑于我?”
静墨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却依旧形容大气的抿着唇,只见她步子悠悠的行了几步,坐在了杨固尘躺着的台阶上。
杨固尘嗤笑一句道:“小娘子,你钻进我的裤裆里来做什么!”
静墨俏脸徒然一红,呸了一口道:“你这浪荡子!浑会说些污言秽语吗!”
杨固尘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道:“非也非也!我以天作衣,以地为裤。你坐在地上,不就是钻进我的裤裆吗!”说着张扬的扬声大笑。笑着,笑着,静墨却一动不动,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他突然脸色僵硬了几分,冷漠的道:“你遭此侮辱,何不离去。”
静墨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唇角却讥讽道:“痴人说梦,我何须理会!这是我家女郎教的。”
:“哦?”杨固尘挑挑眉,接着道:“你家女郎,只因我阿翁阿母上门打秋风,便害死了我一家人!你休要提起她!”
静墨脸色微微变了变道:“这怎么可能!我家女郎心善,虽言语上不好,却还是足足给了你们家一车的吃穿用度!你还不知感恩!”
杨固尘眼中流出难过,嘴上毫不让步道:“便是你家女郎,着人高喊唾弃我家阿翁,引得众人知晓我们那一车的财物,引起了盗贼注意,若不是我身体不济,躺在医馆中,想来我也难免遭遇毒手!”
:“什么!”静墨拔高声音,突然站起身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杨固尘道:“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女郎给你吃喝,你家人被强人所害,却要来怪女郎!这是什么道理!”
杨固尘迟疑片刻,目光中全是孤凄,耸耸肩膀道:“那我又能怪谁呢?”
静墨看着他的眼神,心里也软了几分,将身后的小包袱取下来,声音温柔道:“这是女郎叫我送来的,能助你渡过难关。”
:“我一读书人,怎能食嗟来之食!”杨固尘摆摆袖子,及其嫌恶的道。
静墨不禁好笑道:“这嗟来之食,早在当日你随父母踏进南街小院,便食过了。”说着,静墨将包袱一把推近他怀里,杨固尘猛地抓住静墨的手道:“我不要!”
静墨愣了瞬间,杨固尘也愣了,他看看被自己这双污脏的手,包裹着的纤纤素手,猛地红了脸,放开了手。
静墨好似触电一般,将用左手抓着自己的右手,怀抱在胸前,脸色同是绯红道:“你怎地这般迂腐!韩信尚且能受胯下之辱,你怎就不能食嗟来之食了?”说着,静墨将包袱又推到他怀里,抬眼看了杨固尘一眼,正巧他也看着她,四目相交,二人皆是脸色一红。
静墨微微俯身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