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陈池如往常一样,等着许霜降说趣事。
许霜降心情低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笨。
她嗫嚅半天,沮丧道:“我今天去练车,手忙脚乱一直出差错。补考次数多,学车的实际成本要涨上去,我比别人要多花好多钱。”
陈池又气又笑,原来不是盲目购物,是学车没表现好。
她这语调,让他不期然想到以前听丈母娘说,胖囡囡小时候穿着花布饭罩衣,抱着小皮球寻别家小孩子一起玩,总是跑不过其他人,抢不到皮球,回家来大人不问也没事,一问会扁起小嘴,泪花在她眼眶里打转。
陈池当时听得有些好笑心疼,这会儿的感受真是万分怜惜,他亲亲老婆又受打击了。
“胖妹妹还知道成本了,我以为这是我的专业范畴,”陈池逗着给她打气,“去勇敢地补考吧,没有补考过的学生都不像学生。”
“学车这种事,宁愿在学的时候多受挫,失误都暴露出来,以后自己上路才少些麻烦,对吗?”陈池耐心安慰道。
许霜降喏喏应着,到通话结束,她都没脸向陈池提职业规划的事。
陈池从来不向她频繁催问找工作的事,他总是说:“胖妹妹,你慢慢找,总会找到的。以前你出去,没陪到爸妈,现在正好趁这段时间,多陪陪爸妈。妈妈的网店是胖妹妹在兼职做客服,我的后勤都是胖妹妹在掌管,胖妹妹很能干呢。”
许霜降知道,陈池把她当宝,即便现在看起来,她不是那么能干。
她身边真正的能干人是那么多,比如陈池,比如她那二表兄弟曹嘉奕,还有小区里每天踩着高跟鞋准时上下班现身两回,如冷艳美人的邻居姐姐,也是如此。
前一阵子,她的表姨,也就是曹嘉奕的妈妈,打电话给她妈妈,想要买几根好一点的鱼竿。
宣春花放下电话,在饭桌上说起曹嘉奕,就一阵猛夸。
“小嘉这孩子,越来越出息。从业务员做起,现在跳了一家公司,听说成业务主管了,他妈妈说他忙得不得了,一个月都在家住不了几天,整天在外头谈业务拜访客户。”
许霜降好奇地听着。
“哎呀,还是自家亲戚贴心,现在大家住得散,没事都不走动,可一有生意,还是会先关照。”宣春花啧啧赞道,“小嘉想买鱼竿送给客户,让他妈妈先来问问我们家,叫我按正规价格来,不用打折给他,公司给报销。你们瞧瞧,这孩子真有心。”
宣春花为了让曹嘉奕的有心关照在他单位不那么显眼,也为了给许霜降捣鼓的那个网店走走交易流水,她正儿八经打包,叫了快递,开了发票,寄去曹嘉奕的公司,甚至把陈池设计的一张店面宣传单也卷进箱子里。
她做成一笔高端鱼竿的生意,十分高兴,闻听曹嘉奕还没有女朋友,心头一热,把她认识的适龄姑娘暗地里琢磨一遍,在饭桌上向许满庭和许霜降父女俩透露:“我想把李老师家的婷婷介绍给小嘉,你们觉得怎么样?”
婷婷就是高中老师家的女儿,有一回周末,师母拖着女儿晚饭后出来散步,正遇上宣春花带着许霜降和陈池去遛弯。两家人迎面打了招呼,师母看得艳羡,在女儿面前没多说,等隔天清早买菜单独碰到宣春花时,就问起陈池在附近可有认识的青年才俊。
可怜天下父母心。师母病急乱投医,眼看优秀的女儿出出进进都一个人,想着许家小夫妻总是牵着手甜甜蜜蜜,许家女婿长相学历都十分过得去,在小区里碰见,即使不太熟不知怎么称呼,也会露个微笑,很是谦和文明,他若是认识什么朋友,想必也是不错的。
宣春花替师母心酸,这都急成啥样了,竟然辗转问到她女婿一个外乡人头上了。
“哎呀,我家陈池在这里熟人还不多,他现在在杭州上班,公司里认识的男同事,再好都太远了,谈起来不方便呀。”
“你女婿去杭州上班啦?难怪平时不太看到了。”师母惊异道。
“现在就业形势严峻,有什么办****到宣春花叹息,“我和霜霜爸爸就是平头老百姓,帮不上儿女呀。我家陈池人踏实,不挑不捡,就去了。”
这边宣春花在夸着女婿,那边师母在失落。宣春花瞧在眼里,记在心里。她在拉郎配这种事上,情不自禁心热,她这会子想给表侄子觅个好姑娘,一下就记起了待字闺中的李婷婷。
许满庭吓一跳:“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一出?婷婷和小嘉不合适吧,婷婷年纪比霜霜大,小嘉是霜霜同学。”
“女大三,抱金砖。”宣春花不以为然道,“小嘉上一个女朋友是他自己谈的,就比他大,他家里人也没有因为年龄干涉他们。小嘉这孩子有头脑,人家给他介绍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他去见一面,说对方只晓得喝咖啡逛街,思想幼稚。我觉得小嘉喜欢沉稳一点的女孩子。再说现在的孩子都面相嫩,二十几岁的人就跟十来岁似的。”
说到这里,宣春花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自个闺女,许霜降正在啃糖醋小排骨,接收到妈妈的眼神,油油的手指头放在嘴里吮了一下,温婉地一笑。
宣春花继续说道:“四十几岁的人涂点化妆品,还能充二十几的小年轻。婷婷和小嘉差这点岁数算什么,日子过到六十以上,这点年龄差就是毛毛雨,要是过了八十……”
“是是是,不差什么,小嘉不介意就行。”许满庭认输道。
宣春花这才放过了关于